包工头皱着眉打量贺欢。
见他不像平时那般木讷，眼神里反倒透着股硬气，心里暗觉奇怪。
他清了清嗓子，先对着二柱子骂道：“吵什么吵？大晚上的闹得全村都听见？谁让你们在工地喝酒的？还醉成这样躺地上，像什么样子！”
接着又转向贺欢，语气沉了些：
“贺欢，不管他们怎么骂你，你往人脸上撒尿就是你的不对，谁家好人做这种事情？哪怕你是个傻子，也不能这么干啊！”
贺欢抿着嘴没说话，心里却不服气！
他只是想讨回公道。
“不对？”
贺欢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他们从天白骂到天黑，骂我是傻子、是工具人、是给李春婷配种的公牛，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李头儿要是不信，问问工地上的工友们，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包工头愣了一下，没想到贺欢居然变得这么聪明，不像是之前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子。
二柱子两口子脸色瞬间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贺欢又看向二柱子，眼神里带着嘲讽：
“你举着钢管要废了我，你老婆二妞子要撕烂我的屌，怎么？只许你们欺负人，不许我还手？我没动手打你们，已经算客气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二柱子气得脸通红，却不敢再往前冲——包工头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包工头心里盘算着，贺欢干活实在，比二柱子踏实多了，犯不着为了个醉鬼得罪能出力的人。
他瞪了二柱子一眼：“行了！这事双方都有错！二柱子，你们违规在工地喝酒在先，还辱骂工友，罚你两百块工资！贺欢，撒尿这事太出格，扣你五十，算是给他们赔个态度！”
“凭什么扣我的钱？”，贺欢皱眉。
“就凭你没有遵守规矩！”，包工头摆了摆手：“这事到此为止，谁再敢闹，直接卷铺盖滚蛋！”
尼玛！
今晚最大的赢家是包工头！
二柱子两口子虽不甘心，但也不敢跟包工头叫板，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贺欢一眼，骂骂咧咧地扶起电动车走了。
贺欢攥了攥拳头，终究没再反驳——他需要这份工作。
二柱子两口子一走，包工头收拾着工具也准备回住处，贺欢猛地喊住他：“这活我不干了，气受不了，现在给我结工资！”
包工头愣了愣，随即嗤笑出声：“你他妈是傻还是缺？干一天就撂挑子？真当我这儿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不是吃不了苦，是这儿的人处处欺负我，根本没法干！”
贺欢攥紧拳头：“你说撒尿要扣50，我认！180减50剩130，现在结给我，明天我不来了。”
包工头嘴角撇出一抹冷笑：“结个屁！干不满一周没工资，不想干就滚蛋，少在这儿啰嗦！”
贺欢瞬间愣住，火气“腾”地窜上来：
“我靠！没你这么欺负人的！累死累活干一天，晚上还免费留着加班，凭什么一分不给？”
“就不给，你能把我咋地？”，包工头梗着脖子，语气嚣张。
贺欢的吼声在空荡的工地上炸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你还是不是人？这可是我的血汗钱！你连老百姓的血汗钱都敢赖？有没有良心！”
包工头被他逼视得下意识退了半步，又强撑着骂道：“规矩就是规矩！干不满一周免谈工资，爱干干不干滚，别在这儿瞎叫唤！”
“规矩？”
贺欢上前一步，逼近包工头，声音里淬着狠劲，说道：
“你这规矩写在哪儿了？招人的时候咋不说明白？合着我累死累活一天，就该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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