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声音微哑，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我想给夫人擦头发，夫人可否准了？”
一口一个夫人叫得又甜又暖。
沈知意对上他那双眼睛的一瞬，赶紧错开，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江砚得了准许，嘴角轻扬，一簇接一簇的小烟花在心底窜上来，炸开流火。
两人坐在火盆边。
沈知意坐在矮凳上，江砚则坐在她身后稍高一些的鼓凳上。
他把她头上包裹的毛巾解开，开始极有耐心地用帕子绞干长发，比对待自己的头发还轻柔。
待发丝不再滴水，他又拿起一旁的篦子，从发尾开始一点点将纠缠的青丝梳通。
乌黑而柔亮的发丝，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被分成一缕一缕的。
沈知意脸颊被盆中跳跃的火苗炙得通红。
她两只手伏在膝上，膝盖那一处的布料被抓得有点褶皱。
江砚坐在她身后，存在感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修长的双腿自然地置于她身子两侧。
沈知意猜测，若从江砚的视角看去，自己仿佛被他圈在了怀中，被他抱着擦头发。
清冽的雪松香气，丝丝缕缕地将她包裹。
头发被扯动的每一分感觉，在此刻都被无限放大。
沈知意从未觉得自己的头皮竟如此敏感。
他指尖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篦齿每一次滑过发丝，都让她忍不住想发颤。
江砚把干透的发丝捋到她肩前，白皙修长的后颈便逐渐露出。
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肌肤，激起酥麻。
沈知意感觉到，喷洒在脖颈上的气流，似乎在渐渐加重。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当最后一缕发丝也被擦干梳顺，江砚将篦子轻轻搁在一旁，唤了她一声：“夫人。”
沈知意正欲回身跟他说话，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环抱住。
那拥抱并不紧密，甚至带着些试探的意味，宽厚炙热的胸膛贴上她后背的转瞬已经离开。
沈知意身子僵住，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
随即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简直要跳出胸膛。
不等她有所反应，江砚已松开了手，匆匆站起身。
俊逸冷白的脸庞涨得通红，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夫人早些歇息！”
说完，脚下生风，走向了外间。
等走到小榻边时，江砚嘴角的弧度早就压不住。
他急需分享这份喜悦，又找不到人，于是俯身拍了拍睡在垫子上的小狗脑袋。
小狗“嗯”了一声，打着哈欠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自己盘成一个圆圈睡着了。
这回是脑袋朝里面。
江砚在外间的小榻上辗转了两度，却如何也寻不着睡意。
里间有细微的动静，她好像也没有睡着。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轻浅的脚步声渐近，是朝着他这边来的。
江砚下意识坐起身，可念头一转，又觉得如此显得自己太过紧张急切，不够从容稳重。
不过一个拥抱，便激动得夜不能寐，这有失身份。
不如装作已然熟睡，待她走近时再“恰好”醒来，倒显得自然些。
这念头在他心中飞快酝酿，然而还未及实施，里间的人儿已袅袅娜娜地行至他榻边前。
借着朦胧的夜色与未熄的烛光，他看见沈知意只着一身素色寝衣，乌黑如瀑的长发垂在身后，更衬得她脖颈修长，肌肤莹润。
她站在那儿，眉眼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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