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我能做的？”她洗净了手，问道。
原以为江砚不会叫他帮忙，不料他竟真的开口：“有。”
沈知意立刻凝神准备听候吩咐。
江砚目光扫过灶台边，那只小白团子不知何时盯上了一根靠在墙角的烧火棍，正用两只前爪紧紧抱着棍头，试图用还没长齐的小奶牙啃咬。
“把那只小的抱进旁边空竹篓里，它在灶边乱转，仔细燎了毛。”江砚道。
沈知意依言走过去，将它塞进了那个空着的鸡蛋竹篓里。
小狗顿时不满，两只前爪立刻扒住篓边，使劲儿蹦跶着探出半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叫声。
“夫人再帮我拿两个鸡蛋，打到碗里。”江砚又道，手下动作不停。
沈知意去洗过手，从另一个尚有存蛋的竹篓里取出两枚鸡蛋。
她回忆着府中厨娘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在碗沿上一磕，蛋壳应声裂开几道缝隙。
可当她试图用指尖掰开时，力道一个不稳，蛋黄竟被戳破了些，连带几片细碎的蛋壳落入了碗中。
她抬眸看向江砚，脸颊微烫，带着几分窘迫。
江砚见状，眼底笑意更深。
他接过碗，用筷子利落地将蛋壳碎屑挑出，随后单手拿起另一枚鸡蛋，在碗沿轻轻一磕，拇指顺势一分，蛋液便圆润完整地滑入碗中，动作流畅至极。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然后冲沈知意挑了挑眉梢。
沈知意笑道：“江大人厉害。”
江砚扬起了嘴角。
他有条不紊地将挂面放入翻滚的沸水，淋入蛋液，简单调味。
暖香渐渐在厨房里弥漫开来，勾得她腹中馋虫再次蠢蠢欲动。
不多时，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便放在了小桌上。
江砚递过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知意挑起一绺吹温的面条，送入口中。
面条软滑不失筋道，汤底清淡却鲜美，热流落入空乏的胃腹，带来难以言喻的满足。
果真，正餐不及夜宵。
不等他问，沈知意已抬起脸，眉眼弯弯，诚心赞道：“好吃。”
江砚唇角扬起，清俊的眉眼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柔和。
“呜——嘤！汪汪！”
竹篓里的小狗被这诱人的香气吸引，急切地叫了起来，声音奶声奶气。
它见无人理它，一个猛扑，竟把竹篓扑倒在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冲着两人飞奔而来。
小狗站在两人脚边，小尾巴摇成了虚影，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面碗，粉嫩的小舌头不停地舔着嘴角，还焦急地跺着两只后爪。
沈知意被它这副馋涎欲滴的可爱模样逗得笑出声。
江砚拿来一个小碟，从锅里捞出几根未加调料的清水面条，放在小狗面前。
小家伙立刻埋头，整个小脑袋都快埋进碟子里，“呼哧呼哧”吃得很香。
江砚像是随口问起：“昨晚忙乱，我让婆子去问你想吃些什么，她没去么？”
沈知意闻言微怔，想起晚间来的婆子，心下已然明了。
原是江砚叫她来送吃食，结果她连提都没提起。
府上出了此等阳奉阴违的下人，多说也是叫江砚这个做主子脸上也不光彩。
她只摇了摇头，旋即弯唇，带了几分自嘲的俏皮，“来是来了的，只是未提吃食之事。许是都觉着，新娘子天生都是抗饿的。”
江砚随着她扬起了嘴角，眉宇却微微皱起，“委屈夫人了，以后府上下人还需夫人多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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