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长亭急切地追问。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太子了？”
陆长生也跟着逼问。
“你就算不喜欢太子殿下，也不能跟一个姓马的学子不清不楚的！”
家人的质问让陆婉婉百口莫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带着哭腔，拼命地摇头。
“我没有跟别的学子好上！我心里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
她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她如何辩解，家人们都不再相信她的话。
他们只认一个死理，必须让她说清楚那个“马生”的来历。
“那你倒是说啊！那个姓马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陆侯爷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极度的不耐烦。
陆婉婉被逼到了绝境。
她知道，今天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恐怕无法过关。
谎言已经被戳破，再编造另一个谎言只会错上加错。
她环视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兄长。他们脸上失望和愤怒的表情......
最终，她放弃了抵抗。
她深吸一口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送东阳马生序》......不是我写的。”
“？？？？？？？？？？”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饭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
陆婉婉低下头，不敢去看家人的眼睛。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继续说道：
“这篇文章......是陆昭写的。”
“什么？！”
陆侯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陆婉婉。
“你说谁写的？陆昭？”
这个名字让他直接炸了！
他无法将那篇立意高远、满怀笔力的文章，与那个丑陋的乞丐女儿联系在一起。
陆昭竟然有如此才华？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陆侯爷的心头。
震惊。
有难以置信。
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个绝世的珍宝。
一个本该属于他陆家的，真正的才女。
徐氏也呆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婉婉怎么能偷陆昭的文章？
她的心里同样感到一阵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比陆侯爷的更加明显。
因为她立刻就联想到了另一件事。
婉婉已经占了陆昭的人生，享受了本该属于陆昭的一切。如今，她怎么还能去窃取陆昭唯一的、能够证明自己的才华？！
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虚和恐慌......
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心疼......
陆长亭的震惊，则来自于对文章内容的恍然大悟。
他回想起文章里的那些字句。
“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描写如此真实，如此令人心酸！
原来，这不是陆婉婉的想象，而是陆昭亲身经历的写照！
在那些锦衣玉食的同窗面前，穿着破旧棉袍的她，该是何等的窘迫......
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有些难受。
陆长生受到的冲击同样巨大。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陆昭那张平静却毫无血色的丑陋脸庞。
她到底在外面经历了多少事情？
受了多少委屈？
才能写出“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这样坚韧而又令人心疼的句子？
一时间，饭厅里的四个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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