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苏欣儿连忙站穩，低声道，“只是有些够不着。”
萧凯漩放下笔，走到她身边。他高出她许多，轻易便取下了那几卷她费力也碰不到的卷宗，塞到她怀里。
“做事要量力而行。”他语气冷淡，“若是摔坏了东西，或是伤了自己，都是麻烦。”
这话里听不出关怀，只有对“麻烦”的厌烦和对“所有物”可能受损的不快。苏欣儿抱着沉重的卷宗，低声道：“是，世子爷。”
这时，书房外传来些许动静。原来是二小姐萧秋和三小姐萧玉珍，她们听说苏欣儿近日都在书房，寻了个由头想来探个究竟。
“大哥。”萧秋笑着进门，目光却立刻扫向角落里的苏欣儿，“我们来找两本花样子书。”
萧凯漩看了她们一眼，嗯了一声，并未多言，继续处理自己的事务。
萧秋走到苏欣儿附近的书架，假装找书，压低声音讥讽道：“哟，表姐真是好手段，竟能到大哥书房里来当差了。这狐媚功夫，真是让人佩服。”
苏欣儿脸色一白，手指攥紧了书卷，低下头不敢回应。
“你说什么？”萧凯漩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冰冰的。他并未抬头，仿佛随口一问，却让萧秋吓得一哆嗦。
“没……没什么，”萧玉珍赶紧打圆场，“妹妹说这书架子真高呢。我们找到了，不打扰大哥了。”说完，便拉着萧秋匆匆行礼退下了。
书房内重归寂静。萧凯漩并未就刚才的事再说什么，仿佛只是驱赶了两只吵闹的麻雀。对他而言，维护书房内的秩序和清静是理所当然的，并非特意为苏欣儿解围。
傍晚时分，苏欣儿感到喉咙发痒，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她立刻掩住嘴，生怕惹他不快。
萧凯漩抬起头：“病了？”
“没有……只是有些干痒。”苏欣儿连忙摇头。
他皱了下眉，扬声道：“萧风！”
萧风应声而入。
“让厨房熬碗冰糖雪梨汤送来。”他吩咐道，接着又对苏欣儿说，语气不容拒绝：“喝了再走。病倒了耽误做事。”
在他看來，保持她身体不出问题，是为了保证她能继续来完成他安排的“工作”，仅此而已。
冰糖雪梨汤很快送来，温甜润喉。苏欣儿小口喝着，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份“好”，让她感到无比沉重。
酉时到，她准时告退。走出书房，艾容见她脸色似乎比早上更差，担心地问：“小姐，可是世子爷又责难您了？”
苏欣儿摇摇头，疲惫地说：“没有。回去吧。”她说不出口，那种无声的压迫和看似周到、实则冰冷的“安排”，比直接的责难更让她窒息。
书房内，萧凯漩看着桌上那盏苏欣儿用过的空碗，对萧风吩咐道：“明日让李大夫再来给她请个脉。调理了这些日子，还这般弱不禁风。”
深夜，镇国公府一片寂静。萧凯漩从宫宴归来，身上带着酒气，眼神却清明依旧，让人辨不出是真醉还是假醉。
他并未直接回院，而是对迎上来的萧风吩咐道：“去汀兰院，传苏欣儿到书房伺候醒酒汤。”
萧风一愣，谨慎提醒：“爷，已是亥时末了，表小姐怕是早已歇下。不如让厨房的婆子……”
“需要我说第二遍？”萧凯漩语气淡漠地打断他。
萧风立刻低头：“属下这就去。”
汀兰院早已熄灯。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柳姨娘和苏欣儿。听闻世子爷深夜传唤，柳姨娘脸色煞白，苏欣儿更是吓得手足冰凉。
“这……这于礼不合啊……”柳姨娘试图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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