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新单曲姥姥已经听过了，歌词写得非常不错，唱得也很好，我和你钟姨每天都要循环听上好几遍。”
“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姥姥十分想念我的宝贝外孙女。”
苏蔚躲在公司一处僻静的楼道里，手攥着手机，眼圈渐渐泛红，心底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和羞耻。
她为什么不敢接电话，为什么不敢联系姥姥？
因为她在躲，在逃避。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人前刚出道就爆红的实力创作女歌星，人后不过是承欢在金主身下谄媚讨好见不得光的“情妇”。
无论邱砚南对她有多好多体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辜负了姥姥的期望，和数十年如一日的谆谆教诲。
她真的没脸再面对她，更没脸面对过去那个骄傲甚至是有些自负的自己了。
淡薄天光从身后和两侧的玻璃窗漫漶进来，映入她湿润沉郁的眼底。
过了片刻，她才深呼吸，鼓起勇气，在键盘上输入：
“对不起，姥姥，让您担心了，我目前一切都好。我也很想念姥姥，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就回老家看望您。”
点击发送，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她赶紧掏出纸巾，小心翼翼擦拭。
脸上带着全妆，一会儿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还有一个小型的媒体直播采访，她不能哭，会花妆，会被人看出异样。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素人了，她是明星，任何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她必须时刻做好表情和情绪、形象的管理。
杨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的，脚步也无声，看到她揩眼泪，不由蹙紧了眉：“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他不要你了？”
他这问话并不是落井下石，而是真的在关心她。
苏蔚摇头，在他面前也并不怎么设防，鼻音浓重地回道：“没有，和他没关系，是姥姥……”
她带杨野回过老家几次，所以，他和她姥姥认识。
林婵娟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两人关系也融洽。
杨野问道：“姥姥说什么了？”
她抽了抽鼻子，如实答道：“姥姥问我为什么许久都不给她打电话，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杨野和她在一起两年，非常知道祖孙俩的关系有多紧密，几乎隔三差五就要通视频电话，频率大约一个星期三次，雷打不动。
林婵娟能说出“许久”这两个字，那看来时间是真的不短，至少得一两个星期了。
这很反常。
杨野便问：“你为什么不联系你姥姥？”
苏蔚垂着脸，没有言语。
她今天穿一件廓形斗篷式杏色短款羊毛大衣，内搭纯白色堆领套头羊毛打底衫，下半身一条同色系针织裙配平底鞋，头发全部梳起盘在脑后，乖巧淑女气质。
她低下头，弓起的雪白侧颈从有些松垮的毛衣领里露出来，一道人为留下的红色吻痕尚未完全消退，淡淡地显现在透薄的皮肤底下，有种圣洁又凌虐的美，让人偶然瞥见，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紧窒、咽喉下意识干涩吞咽。
杨野透过这抹淡色红痕，便已然猜出个大概了。
靠着不锈钢防护栏，他点燃一支烟，轻吁一口，道：“所以，还是因为他。”
“你不敢，让姥姥知道你和他的关系，甚至因为心里的纠结负担，连面对你姥姥都不敢。”
他在她面前，总是只用一个“他”字来指代邱砚南，也不知是慑于邱砚南的威严，还是单纯地就是男人之间的嫉妒心作祟，不愿正面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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