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350409" ["articleid"]=> string(7) "625654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3章" ["content"]=> string(8889) "
她还侧着身,坐在邱砚南怀里,纤白双手搭着他宽厚的肩,一副很亲密的姿态。
杨野见状,被嫉恨点燃的暴怒瞬间上涌,他双目赤红,瞪着邱砚南,厉吼:“你这个禽兽,放开她!”
保安可容不得他在主家面前如此放肆,一肘弯狠狠砸在他背上,将他抬起的上半身又重重压了下去。
杨野一痛,暴怒涨红的脸被钢铸般的巨力死死摁在了实木地板上。
他咬着牙,奋力挣扎,目眦欲裂的余光极力向前,却只能堪堪触到紫光檀脚踏上,一双尊贵无比的黑色鳄鱼皮德比鞋。
苏蔚大惊失色,噌地一下从邱砚南怀里钻出。
他本就没将她抱太紧,真丝睡袍柔风一般拂过手掌。
苏蔚扑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放开他,放开他!”
保安纹丝不动。
杨野的脸被摁向另一侧,在桎梏中,艰难挤出声音:“我来带你回家。”
苏蔚鼻头微酸。
她半蹲着,抬起脸,哀求般望向高高在上端坐的男人,微微颤声:“邱先生……”
她在求他放过他。
邱砚南波澜不惊靠着沙发背,修长双腿交叠,慢条斯理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金属烟盒,摁下按钮,上盖弹开,从中抽出一根烟,伸去鼻端轻嗅。
如此剑拔弩张、人仰马翻的时刻,他却端得一如往常的优雅、淡定、从容。
中式静雅的房间内,沉香袅袅。
周汉垂手肃立,两名保安气势汹汹,杨野匍匐在地,狼狈挣扎着。
苏蔚看着他,眼眶委屈,渐渐发红。
邱砚南不动,没人敢动。
须臾,他终于开恩般,淡声道:“放开吧。”
保安应声松手,后退了半步,但时刻警戒着,以防“歹徒”再次暴动。
苏蔚将杨野从地上扶起。
邱砚南将烟衔上嘴角,拇指滑动火机砂轮,点燃。
蹿起的火苗映亮他深沉英俊的脸,眸底沉沉,看不出情绪。
一缕烟雾自唇间飘渺吐出。
他微眯了眯眼,居高临下:“你是?”
上次见过,虽印象不深,但还记得,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所以明知故问。
有一丝没放在眼里的意味。
能被邱砚南看进眼里的人,屈指可数。
若不是苏蔚,杨野连出现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杨野形容狼狈,日常精心打理的羊毛卷发此刻凌乱不堪。
一身hiphop装束,狂拽酷炫屌,但在西装革履、沉稳谨严的邱砚南面前,就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的稚气和寒酸。
像个张牙舞爪的屁小孩。
男人真的不能比。
一比一个不吱声。
杨野喘着粗气,眸光野兽般峻利,伸出一条胳膊,将苏蔚护在身后,掷地有声道:“我是她男朋友。”
邱砚南轻笑一声,不疾不徐,沉烟袅袅中,眸光转向苏蔚,轻飘飘问了句:“是嘛?”
一丝礼貌的惊讶也没有,倒像是在嘲讽。
苏蔚离开他的圈护,往前迈了几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别过脸,高傲道:“不是,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邱砚南指间夹烟,遗憾地摊了下手,那意思是“你听到了”?
杨野疾声:“苏蔚,你别再闹脾气了好不好?!”
苏蔚回过身,挺直身板,坦然直视他,平静道:“我没有在闹脾气,从我第一次和你说分手的那天起,我就是认真地。”
杨野眸中涌起一股不愿相信的愤怒:“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在关键时刻,为了利益放弃你。但是,你跟他在一起就是对的吗?”
他忽然抬手指向前方,将怒火转移,那么大胆,甚至是放肆。
周汉站在沙发旁,一直沉敛的面庞遽然变色,就要上前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邱砚南抬手一拦。
周汉遂忍气吞声地止住了动作。
被人当面直指,对邱砚南来说,还真是人生第一次。
毕竟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寻常人仰望他,如望天上明月,畏惧战兢小心翼翼,恨不能匍匐在他脚下,求得他纡尊降贵的一眼。
圈内朋友和他在一起,亦慑于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开玩笑都不敢太过分。
长辈视他为君子楷模、豪门标杆,倚重他,信任他,平等待之。
这样一个尊贵已极、权势已极、完美已极的人,被人指着鼻子冒犯,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但他只是坐着,眉目气定神闲,甚至有些散漫,继续看戏。
当两个人之间的阶层、实力天堑之别时,山脚下的无能狂怒,便犹如蚊蚋,根本攀援不上山顶,更毋说,撼动分毫了。
在邱砚南眼里,杨野就像脚下的一只蚂蚁。
而强者对弱者,一贯都有一种无所谓的、云淡风轻般的悲悯。
毕竟,谁会跟蚂蚁动气?
而杨野活到二十四岁,也从没跟这种真正的大人物打过交道。
在他能接触到的有权有势的人的极限里,也就音岚的老总赵飞河,和文化部的小小处长蔡腾。
这些人贪婪、暴躁、浅鄙、好色,喜怒都挂在脸上,没有节制,他觉得很可怕,很不好应付。
但其实,这类人往往都是纸老虎,色厉内荏,只要稍微揣摩一下,阿谀奉承、投其所好,便能轻松拿捏。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可怕的,是那种表面云淡风轻、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但内里乾坤广大、城府深沉的人。
这种人,高踞云端,好似神明,永远都在以旁观者的角度,俯瞰脚下的世界,轻轻动一根手指,你连世界从哪开始崩塌的都不知道。
邱砚南就属于这种。
不动声色,却让人从骨子里感到畏惧。
杨野处在激动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悬崖边走钢丝的危险举动,仍在吼:“你觉得,他就会为了你放弃一切吗?!”
苏蔚也是心有余悸,怕他再没头没脑地冲撞冒犯邱砚南,赶紧正色道:“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牵扯进别人。”
“好,我不跟你扯别人,就说我们自己。” 他的声音骤然低下去,喘息压抑克制,像溺水之人,绝望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想我们从前,想想我们有过的两年美好时光,你也是真心爱过我的,对不对?”
周汉瞥了邱砚南一眼。
白色烟雾中,邱砚南眯了眯眼,面上不动声色,但能明显感觉到身周气息有一瞬的微沉。
“我不相信,就这么短短几天,你能说不爱就不爱,转身投进别人的怀抱里,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回来吧,我再也不丢开你。” 他近乎哀求:“我们离开娱乐圈,离开京市,随便找一个小县城,去过我们平凡普通的日子。什么名利,什么星光,通通都不要了。”
“我只要你。”
绝望的眸坚定,情态第一次,如此诚挚,如此诚恐。
苏蔚却冷笑一声:“半个月前,你这样问我,也许我还会答应,但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压下心中泛起的最后一点和他有关的哀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杨野怔住:“…………”
“是信任。”
她看着他,直看进他眼底,目光比他的更加坚定,没有一丝躲闪、回旋与折中。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崩塌,便是千金,也再难换回。”
“我和你已经结束,就当从前是一场错误,离开你,我没有遗憾,也绝不后悔。”
那么平静,那么决绝,连歇斯底里都没有。
杨野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种真真正正的终结。
没有任何余地。
就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她就将他们过往所有全都否定了。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在他空茫绝望的心里爆开。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仿佛一头濒临绝境的困兽,骤然发了狂。
他浑身剧烈痉挛,不顾一切拽住她手腕,恶狠狠道:“你休想摆脱我,哪怕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说着,就粗暴地将她往外拖。
邱砚南眉心一压,一个凌厉眼神示意,两侧保安即时而动。
杨野似是早有准备,毫无预兆地从裤口袋里掏出了一柄折叠水果刀。
刷地一下,刀刃甩出。
刃身锋芒,刀尖锋锐,映出他孤注一掷凶狠疯狂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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