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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偷偷用剪刀给你裁了块布,等你的脸剥下来后,就用布给你缝上好不好?”
疯子的嘻笑声又响起,刀锋已经伸了过来。
“这边一刀。”
“那边一刀。”
疯子在空中虚虚地比划两下,“上面有点大,得来两刀。”
温窈在身后一阵乱摸,忽然踩到一块废砖,哐一声撞倒在地。
坐到鼠笼的那刻,她毫不犹豫地抄起东西朝她头上砸去!
“咚!”
疯子应声倒地,温窈大口地喘着气,手还维持刚才的动作僵在原地。
过了一会,她伸出手探了一下。
鼻尖温热,还是活的。
现在的一切都只能缓解却无法完全避免,她必须想新的办法。
温窈连忙跨过疯子,匆匆推门往外跑,掌事姑姑的直房在东边第一间,她一口气没停地到了门口。
“姑姑,我要见姑姑!”她把门敲得劈啪作响。
那日她帮掌事姑姑揭穿了那两个好事的宫女,这些天她对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羊肠手套也不收了,晚上还能混上个干净的馒头。
这会她实在走投无路,只得过来找她。
掌事姑姑打开门,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大半夜的叫什么魂?”
温窈硬挤出几滴眼泪,“和我同屋的女人是个疯子,日日不是想剪我衣服就是划我的脸,求姑姑给条生路。”
那日温窈指出那几个口腹蜜剑的小人,掌事姑姑还没什么想法,直到那晚王春保出了事,差点被一个太监强上后,她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
这个女人是个聪明的,还不怕死,要是能再借温窈的手除了王春保,这浣衣局便能彻底由她做主了。
掌事姑姑冷淡道:“浣衣局的直房人数正好,你换给别人,别人就不用活了?”
温窈沉默一瞬,理是这个理,但她不想一直处于这种惊恐中。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掌事姑姑懒懒地抬了下眼,“你是个有心眼的,就该明白在这宫里,突然死一个低贱的奴婢并不是什么大事。”
“路给你了,想怎么走,要如何去做,跟本姑姑都没有任何关系,是非如何全看你个人造化。”
……
建章宫。
夜色沉沉,青砖地面映着清幽的冷光,高德顺刚帮萧策研完墨,便听得阶下传来木杖落肉的嘭嘭闷响。
造孽呦。
十板子下去,长凳上的人硬是一声不吭,起来后声音低哑道:“臣谢陛下宽恕。”
萧策冷眼微掀,手上的紫毫笔直接砸在他头上,“死不悔改,还敢假传朕的口谕,若不是皇后过来告诉朕,你岂非要反了天?”
高德顺眉毛抖了抖,要是换做他人,尸骨早拖去山里喂野狗了。
也就是陛下仁慈,对他这般提拔恩惠,这毛刚长齐的小白眼狼还是往那个女人身边倒。
不过吃了她几顿饭几颗果子,认亲娘都没他跑的快。
汪迟擦着嘴角的血,“臣记得皇后娘娘那手炉是波斯进贡的孤品,不日这些小国便要入宫朝贡,要是砸坏的消息传出去叫使臣知道了,怕给陛下徒添烦扰。”
他脸不红心不跳,“当时救了温窈,纯属意外。”
高德顺闻言,恨不得一拍大腿骂他巧言令色。
皇后娘娘前脚借陛下的手罚了他,这厮后脚就给人上眼药。
再看萧策,他冷笑中带着几分危险,“这么说朕还要谢你?”
“臣替陛下分担政事,行劝谏之责乃是臣的本分。”
汪迟知道,萧策又打不死他,不过惩戒一番做给未央宫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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