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算了，”他开口：“留这么长也不容易。”
颜希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剪吧，我想换个新发型。”
他们找了一家工作室，发型师是个扎着小辫，艺术气息浓厚的年轻男人。
听说要把这头及腰长发剪短，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小姐，这么好的头发，确定要剪掉？”
顾明川看向镜子中的颜希。
“剪吧，”颜希找出一张照片给发型师看，“照着这个剪，麻烦把头发收集起来，我要捐掉。”
发型师看向顾明川：“这位小姐的意思呢？”
“听她的。”
“明白，交给我。”
咔嚓，咔嚓。
莹亮的黑色发丝一绺一绺剪下，颜希安静地站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仿佛卸下一层沉重的、美丽的负担。
心里有一种亲眼见证某种固有事物被打破的新鲜感，甚至带着点隐秘的解放。
发型师手法利落，层次打得很好。
最终成型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一头长发换成了一个极具辨识度的狼尾短发。
后颈处的发尾留长，带着几分不羁的帅气，两侧和头顶的头发则被修剪出蓬松的层次，完美勾勒出脸型。
颠覆了“颜希”以往温婉柔美的形象，柔和的面部线条似乎也被发型赋予了几分锐利，带来一种雌雄莫辨的独特魅力。
头上轻松了许多，顾明川摸了摸后颈，感觉有些陌生。
“怎么样？”
“很帅。”颜希笑着称赞。
两个人心情都很好，在外面用完晚餐刚准备回家，颜希之前的房东打来了电话。
说是有个男人喝醉了一直在楼下喊她的名字，让她赶紧过去处理一下。
顾明川侧过头，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你到底有多少个追求者，这个还追到家里来了？”
颜希愣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
顾明川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上车！”
“顾总……”
“地址。”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声音又变成从前那种冷硬的态度。
颜希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双手抓紧安全带，报了小区的地址。
车子立刻启动，朝着那个方向驶去，车内的气压低得惊人。
一路上，顾明川抿着唇不说话，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
“顾总……”颜希试图解释。
“闭嘴！”
话一出口，顾明川就后悔了。
他侧头飞快看了颜希一眼，她已经把头偏向了窗外。
怒火和懊悔在胸口翻涌，顾明川重重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颜希明显瑟缩了一下，抿紧嘴唇：“顾总，麻烦靠边停车，我自己过去就行。”
前面刚好有一个红灯亮起，顾明川踩下刹车，转头盯着她：“你自己去？用我的身体？”
颜希依旧看着窗外，“我可以报警处理，不用出面。”
看着她倔强的后脑勺，顾明川心头火起，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愣住了。
颜希一向沉静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眼眶也有些泛红。
她倔强地回视，然而眼里闪烁的泪光让这个眼神毫无威慑力。
顾明川心猛地一揪，掐着她下巴的手下意识地松开，甚至带着点仓皇的意味。
“我……”
他烦躁地捏紧拳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后悔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怒火，随之涌起的是一种因为自己失控而让她难过的强烈心疼。
“对不起。”
“没事，”颜希低下头，快速用指节擦过眼角，“顾总，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换我来开吧。”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256646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