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足足愣了三秒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谁？！沈姐！” 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就……就那个不会说话、三十八岁还离异带俩娃的保姆？傅砚深你疯了？你图什么啊？”
傅砚深话已出口，反而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坚定：“图她人好。”
又顿了顿：“……和她在一起，我很安心，我能养她，也能养她的孩子。”
顾寻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砸得头晕目眩，他扶着额头，试图用最现实的理由唤醒“陷入癫狂”的傅砚深： “你冷静点！她三十八了！先不说别人怎么看，你们以后怎么办？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傅砚深声音里带着一种偏执的决绝： “我不在乎，有她就行，孩子……有现成的就行。”
顾寻简直要崩溃了，抛出了最现实的一击： “不是……傅砚深你听我说，你现在是看不见，你想象不到！等过几年，她快五十了，脸上全是褶子，身上说不定都有老人味了！你呢？你还正当年！你到时候怎么办？”
傅砚深的脸转向顾寻声音的方向，原本的恼怒和尴尬褪去，温柔开口：
“那又怎么样？”
“顾寻，我现在的世界里，没有样子，只有味道。”
“如果有一天，沈姐身上的味道变成了你说的‘老人味’……”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那这就是世界上，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味道。”
顾寻像是被这句话迎面重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脸上的戏谑、震惊、不解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钦佩：“行！傅砚深！沈姐这辈子值了！”
“就是……这事儿万一让宋晚星知道，她能笑话你一辈子！”
傅砚深一脸不在乎，认真道：“我觉得对自己年纪大的人有好感也没什么好笑的。”
顾寻彻底没脾气了，他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行，你境界高，我俗人，我理解不了。”
但他猛地又坐直了身体，八卦之魂和朋友义气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凑近傅砚深，压低声音问：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真就……暗恋到底？不打算追求一下你的‘沈姐’？”
傅砚深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窘迫，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先前那种破罐破摔的坚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乡情怯的犹豫： “……算了。”
“算了？”顾寻难以置信，“怎么就算了？你刚那番话白说了？”
傅砚深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就是因为说了，才更觉得……算了。”
他抬起头，声音空洞：“我怎么追求？拿什么追求？”
“我现在就是个连路都走不好的瞎子。”
“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恐惧：“如果她知道了……觉得我的念头很恶心，很变态……辞职了怎么办？”
他害怕，害怕打破现状，害怕连目前这唯一能慰藉他的温暖都失去。
顾寻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傅砚深的肩膀，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发现语言在此刻无比苍白，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行了……我明白了，别这么丧气，你这眼睛，肯定能好起来的！”
病房内陷入一阵沉默。
傅砚深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他微微偏过头，声音里的脆弱迅速褪去：“不说这个了。”
“傅文杰最近在干嘛？”他直接切入正题，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都带着丝冰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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