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另一角，王营长红光满面，紧张得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张主任，宝珍、小林同志，快请坐，快请坐！”
他急急忙忙的给两人拉椅子，“哎呦，宝珍同志今天这……真是……想吃点啥？随便点，千万别跟哥客气！”
王营长目光几乎无法从林宝珍身上移开。
林宝珍温顺地坐在张主任旁边，脱下呢子大衣，露出里面显身段的米色羊毛衫。
这是她把从家带来，本打算送林济民的羊毛衫改的，剩下的毛料还缝了双手套。
她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声音清甜得能滴出水来：“让王营长破费了，我吃什么都行，听您和张主任的安排。”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了不远处某人的心尖。
李怀邦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有些凉了。
周秀华看着他明显冷落下来的侧脸，心中的怒火和焦虑如同沸水般翻滚。
她死死地咬住后槽牙，上辈子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轮番闪现。
林宝珍！好，很好！
王营长本名王振山，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性格爽朗实在。
他虽然被林宝珍今日的打扮惊艳得有些无措，但很快便调整过来，热情地招呼张主任和林宝珍点菜。
王振山先点了几个硬菜，他专挑贵的、好的点，目光里的热切几乎要溢出来。
“宝珍同志，别客气，我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吃啥，想吃啥自己点！”
他点完，把菜单推到林宝珍面前，目光诚恳，“这家的红烧肘子、锅包肉都是一绝！”
林宝珍没有扭捏，她看了看菜单，声音柔和：
“王营长点的都是硬菜，很好了。只是……咱们三个人怕是吃不完，要不，退个肉菜换个清淡点的汤？”
她这话既体贴又显出自己的懂事，王振山听得心里舒坦极了，连忙应和：
“对对对！听你的！换汤，换个酸菜炖大骨棒子汤！暖和！”
饭菜上桌，王振山努力找着话题，从部队训练聊到家乡，他性子直，说话不爱拐弯抹角，胜在真诚爽快。
林宝珍始终含笑听着，偶尔抬眼看他，眼神专注，仿佛他说的是什么顶顶有趣的事情。
她并不主动多言，但王振山每说一段，她总能适时地接上一两句，或是表示理解，或是软声询问细节，绝不会让话掉在地上。
“王营长带兵这么辛苦，还能把队伍带得这么好，真厉害。”她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
王振山被她夸得浑身舒坦，胸膛都不自觉地挺高了几分，嘿嘿笑道：
“没啥，当兵的就是要能吃苦！咱们一团那可是尖刀团，可不能掉链子，要是掉链子了，秦团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见林宝珍吃得秀气，便用没动过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大块挑干净刺的鱼肉，“宝珍同志，你尝尝这鱼，新鲜着呢！你这么瘦，多吃点！”
“谢谢王营长。”林宝珍低声道谢，小口吃着鱼肉，动作优雅。
王振山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拿着筷子，连吃饭都这么好看，心里更是满意得不行。
这妹子，模样万里挑一不说，性子又温顺懂事，工作上又靠谱认真，说话还让人这么舒服！他越发觉得自己找张主任这媒做得好！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王振山对林宝珍的好感几乎写在了脸上，饭桌上就再三表示：
“宝珍妹子，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别的不说，力气活我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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