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琦的指尖用力攥紧，凤袍的衣角都被她攥出了褶皱。
一道高大的阴影猛地笼罩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罩在其中。
紧接着，一双玄色龙靴映入眼帘。
陆雪琦呼吸不由一滞。
真的来了。
帝衍背负双手，站在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番。
见她浑身紧绷，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随即抬手，用手中的圣旨轻轻挑起陆雪琦头上的红盖头。
红盖头缓缓滑落，一张倾世容颜映入眼帘。
眉如远山，眸似秋水，琼鼻樱唇，肌肤胜雪，哪怕现在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惶恐，也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
陆雪琦依旧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轻颤，身躯因紧张而微微发抖，双手紧紧扣在腿上。
帝衍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抬起头来。”
陆雪琦犹豫了一瞬，终究抵不过帝王的威严，缓缓抬起了头。
当她看清帝衍相貌的瞬间，瞳孔一缩，整个人瞬间失了神，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垂垂老者。
他虽满头霜发，可面容却十分年轻，周身萦绕的帝王之气，竟让她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
陆雪琦很快回过神来，脸上依旧冰冷，内心却没由来升起一丝微弱的窃喜。
不过转眼，秦凡临死前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刚才的窃喜瞬间被滔天恨意所取代，她的眼神陡然变得更冷。
帝衍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嘴角笑意更浓。
他伸出手，指尖朝着她的脸颊探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肌肤的瞬间，陆雪琦微不可察地歪头避开。
帝衍的手停在半空，也不恼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的抗拒，只会让这场征服，更值得朕亲自完成。”
陆雪琦呼吸一滞，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冷声反驳：
“衍帝陛下堂堂准帝，一代帝王，却强抢民女入宫，难道不觉得有失身份？”
“身份？”帝衍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轻蔑：“朕就是天，朕所行之事，就是这世间唯一的规矩。
“狂妄自大！”陆雪琦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帝衍指尖一转，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重新看向自己。
陆雪琦眼神低垂，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龙纹刺绣上，却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帝衍的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缓缓开口：“陆雪琦，你恨朕，无妨。”
“但你需要记住，从今日起，你的恨，你的泪，你的悲欢，你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属于朕。”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至于秦凡，他护不住你，就是他的无能。”
“而这天下，没有朕得不到的东西，更没有朕护不住的人。
“你留在朕身边，才是最好的归宿。”
陆雪琦的内心猛地一颤，秦凡的身影再次浮现，可帝衍的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底。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陛下征服了山河，却妄想征服人心，未免太过狂妄。”
帝衍俯身逼近她，两人呼吸几乎交错。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带着帝王独有的霸道：“你的心？”
“朕要的，从来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奉献。”
“朕要的是你低头时，脖颈弯出的那道弧度。”
“要的是你这双永远结着冰霜的眼睛，最终为朕融化的模样。”
“然后呢？”陆雪琦终于敢与他对视，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得到一具顺从的躯壳，和已经死去的心？陛下想要的，莫非是一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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