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喜欢梨姐儿，殿下是口是心非。梨姐儿可爱如珍珠，学识又好，三字经倒背如流，人人都爱。”
梨姐儿像是有了些底气，抬头看向那个长身玉立，一股威严煞气的贵人，怯怯问他：“殿下喜欢我吗？”
秦欲自然是不喜欢她。
梨姐儿是白琼玉背弃他的赤裸裸的印证，对她谈得上是厌恶。
只是她年岁小秦欲不该与她计较，梨姐儿怯懦问话的时候，眼低垂着又像极了白琼玉，他道：
“喜欢。”
秦欲干巴巴说着这两字，梨姐儿高兴得手舞足蹈，白琼玉也是轻笑了。
白琼玉顺理成章抱着梨姐儿，同秦欲一道走，秦欲也没有说什么。
马车虽是沿河边而行，但踮脚远眺才能看到龙舟，要走到河岸边才看得清楚。
因着河边摊贩众多，卖五彩绳的、卖粽子的、卖菖蒲艾叶的堵得水泄不通。
更有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来过节凑热闹，他们只得左绕右转，有莽子或小孩横冲直撞，秦欲都会一手护住她的腰身。
秦欲护她的力道大，白琼玉有时反应不过来，便会带着梨姐儿撞到他的怀里，秦欲略带嫌弃地把她推开。
如此撞了两次，再撞入秦欲怀里，白琼玉都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殿下。”
秦欲闷哼一声，向她伸出手，“这儿人太多了，把孩子给孤。”
白琼玉这会儿也手肘发酸，有些抱不住，她把梨姐儿递给秦欲，“多谢殿下。”
梨姐儿被秦欲接过去，双臂抱紧了他的脖子，亮闪闪的眼如河边莹莹的灯，她道：
“我喜欢殿下，才让殿下抱的，殿下……像个大英雄。”
白琼玉扬起唇角，抬起手指刮了刮她的粉白的脸。
秦欲只是“嗯”了一声，小孩子心思不活络，当作是回应她的喜欢。
但白琼玉听出他的不耐烦。
旁边的卖五彩绳的小贩拍了她肩一下，白琼玉偏头看去，是个圆圆脸蛋的婆婆。
“姑娘，系五彩绳不，上京传来的玩意儿，他们那边五月五是过女儿节。”
婆婆把眼看了下秦欲，再看白琼玉发混的眼里透出赞赏的眼光：
“这郎君真俊呐，可得拴好了。姑娘你同你郎君恩爱和美，五彩绳寓意长长久久，驱邪迎吉，带一个走吧。”
白琼玉没有听见她后来的那句话，心绪被“女儿节”这三字收紧，身旁秦欲也拽上她的胳膊，动作迅速也像是被刺痛到了。
江南女儿节是三月三。
有情的男女会来河边放莲花灯，许下一生一世的夙愿。
六年前的白琼玉，偏不走常路，与秦欲换了常服偷跑出去，去骊山上的白灵寺挂红符。
寺庙外有尼姑卖花冠子、钗环、手链等，大声叫卖。
白琼玉看了眼价格，比她家玉铺里卖的首饰贵得多，有趁节假日抬价的嫌疑。
但秦欲这节日也不备礼给她，白琼玉自然要他破费的，拉着秦欲的手，与他十指交扣上前。
“小姐要什么？”
白琼玉对他摊手，眉尾傲气挑起，“把你的私银拿出来。”
手上立马有个沉甸甸的布袋。
她再过目了一下价格，终是不忍他太花费，选了个待在角落不打眼的红豆手串。
卖手串的尼姑看白琼玉穿着还以为是个大贵客，没曾想就选了个二文钱的红豆串子，尼姑不愿这尊佛走了，不能放弃宰她。
“小姐这边还有时兴的花冠子，看看吧，郎君多为你花钱，才是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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