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裁当惯了吧！逮谁问谁。
“理念啊，理念是.....”乔槿咬着笔，努力现想。
季昀烨轻笑，不再追问，不过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看你画的手稿很有意思，一共五个模特，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并不是一味追求比例完美，这种表达方式很新颖，你是怎么想到的？”
乔槿微讶，没想到他竟然懂设计。
“那是我的家人。”
笔尖一下一下，地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时而轻缓时而沉重。
“胖胖的那个是我奶奶，高高瘦瘦的那个是我，另外三个，是我父母和弟弟。”
季昀烨闻言，平静的脸上多了些兴致。
看着电脑里绘制的图稿，说道：“那你和你弟弟还挺像的，都是瘦瘦高高的，他还在念书吧。”
沙沙声陡然停住，乔槿的手停滞在画面前，片刻，继续在纸上勾勒着。
她背对着季昀烨，声音淡淡的，“他死了。”
恣意靠着的男人，身体一怔，不由挺直了背，神色也凝重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乔槿的手没有停，也没有转过身。
“很久了，大概是我十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出去玩，大巴车出了事故，翻下山坡。”
季昀烨目光沉沉，落在她的背影上，压低嗓音试探问道：“那你的父母.......”
“也死了。”
乔槿的声音淡若止水，像在诉说一段古老的故事。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了，后来听参与救援的医生说，因为伤员太多，救护车一次无法运送，是我父母和弟弟，拼死将我托举到救护车上的，恳求医生先救我。”
“他们，没救回来。”
“画中他们的轮廓，是我记忆里的，我弟弟比我小两岁，要是还活着，也应该长成一个二十岁的帅小伙了吧。”
乔槿回头，对着季昀烨黯淡的眸色。她却嫣然一笑，如晚霞中最后那抹余彩。
“你刚问我设计理念，我现在想到了，“全家福”怎么样？听着会不会有点俗气，呵呵。”
说完，转回身子，继续对着画板作画，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手指触碰画纸，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季昀烨心中滋味百转千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她这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竟有着至亲离别的苦痛经历。
“抱歉...”
季昀烨走到乔槿身后，想安慰，又怕唐突，眼中是藏不住的怜惜。
“嗐！没事儿，过去这么久了，那些记忆早就模糊了。”
乔槿装作大大咧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最害怕这种煽情的气氛。
“所以你之前说的梦想，就是想成为一名厉害的服装设计师？”
乔槿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又摇头。
季昀烨疑惑的看着她。
乔槿停下，转动着手里的笔，刚刚还雾蒙蒙的双眸，倏地明亮起来。
“如果梦想分先后的话，那我最想实现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季昀烨盘腿陪她坐在地毯上，像个等着听大人讲故事最后一段的小孩。
“我想给我奶奶，换个暖和的房子。”
季昀烨更疑惑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种需求，堪比难民！
乔槿看他的神态就明白了，这种大总裁，定是不懂民间疾苦。
解释道：
“我的老家，在东北的一座小县城里，一到冬天零下三十度是常有的事，奶奶住的房子，年龄比我还大，又是一楼，小区老旧，暖气不热，一觉醒来睫毛上结霜的感觉你体验过吗？”
季昀烨不可置信的地摇摇头。
乔槿回忆童年往事，“小时候，最怕冬天做作业，冷得伸不出手，奶奶就给我做一副厚厚的棉手套戴上，可是根本握不住笔，写的字七扭八歪，第二天又被老师骂一顿，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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