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他们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刘庆祝。
刘庆祝看到两人进来，神情有点慌张。
“刘会计，别紧张，这位是我们的侯局长。”
“自己人。”
陈海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介绍道。
侯亮平也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走上前伸出手：“刘庆祝同志，感谢你的信任和勇气。”
刘庆祝伸出手与侯亮平握了握，手心一片冰凉。
三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水泥墩子坐下。
侯亮平没有急于追问，而是先递了一支烟给刘庆祝，并帮他点上，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情绪似乎稍微稳定了一些，这才缓缓开口。
“刘会计，你在电话里说，有关于山水集团和丁义珍案件的重要情况要反映？现在可以详细说说了吗？”
提到正事，刘庆祝的身体又下意识地绷紧了，他狠狠吸了两口烟：“两位领导，山水集团表面上是高小琴的，但实际上，真正的老板是赵瑞龙。”
“山水集团是一个用来给各路神仙分赃的白手套。很多见不得光的钱，都是通过山水集团洗白的。”
侯亮平和陈海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都有哪些人？”陈海沉声问道。
刘庆祝咽了口唾沫，仿佛下定了决心，掰着手指头数道。
“丁义珍，他拿得最多，前前后后，以各种项目分红和顾问费的名义，起码有这个数。”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千万？”陈海试探地问。
刘庆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两亿。”
纵然侯亮平和陈海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数字震得心头一跳。
刘庆祝继续爆料：“还有陈清泉，京州市中院的副院长兼外语文化交流协会秘书长，他也没少拿，每年至少七百万的分红。还有肖钢玉，咱们京州市检察院的一把手，他也……”
听着从刘庆祝口中不断蹦出的名字和职务，侯亮平和陈海表面的镇定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侯亮平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刘庆祝，声音带着紧迫感：“账本呢？你说的这些，口说无凭，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
刘庆祝，下意识地又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他的脸色显得更加晦暗不定。
他左右看了看，仿佛担心隔墙有耳，这才凑近了些。
“账本……那是要命的东西，我敢随身带吗？最近我感觉不太对劲，好像被人盯上了，出门更是不敢带在身上。”
“东西我藏起来了，在吕州金山县，我老家的宅子灶台底下。我可以带你们去取。”
陈海与侯亮平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审慎。
陈海开口，语气平稳却直指关键：“刘庆祝，你给赵瑞龙做了十几年的假账，经手了这么多黑钱，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举报？别跟我们说是良心发现，这种话，骗骗外行还行。”
侯亮平嘴角勾起一丝讥讽，接口道：“老陈说得对。真有良心，也等不到今天。说说吧，真正的理由是什么？我们需要判断你这份大礼的成色和风险。”
刘庆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指，声音带着后怕的沙哑。
“你们二位是明白人……我，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举报，是为了保命。”
“赵瑞龙那个人，你们别看他平时笑嘻嘻的，心狠手辣着呐！杀个人在他眼里，跟碾死只蚂蚁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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