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因愤怒而微微涨红。
夫凭妻贵和草包这两个词太伤他的自尊了。
他侯亮平也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也是凭本事考进的检察院，一步步干到侦查处处长的，凭什么所有的努力和成绩，到最后都被简单地归咎于他有一个好岳父，一个好妻子？
这种无形的偏见，比任何明目张胆的刁难更让人憋屈。
但在人前，他还得维持着一种体面，就像刚刚，听到闲言碎语也得假装听不见。
回到家中，一股温馨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他心头的郁气。
刘珊正辅导然然写作业，妻子钟小艾系着围裙，在厨房清洗着蔬菜。
见到他回来，钟小艾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回来了？今天有点晚，饭马上就好。”
“嗯，单位有点事耽搁了。”侯亮平换好拖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
他走到然然身边，摸了摸儿子的头，看着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禁哑然。
随即，他挺了挺腰板，走进厨房，对钟小艾说道：“钟主任你好，我来帮忙。”
钟小艾被他这故作正式的语气逗笑了，白了他一眼，配合着演戏：“侯处长辛苦了。”
侯亮平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刻意加重了语气：“还处长呢？我现在是括号副局级。”
钟小艾一边熟练地掰着西兰花，一边头也不抬地轻笑一声。
“哟，我的侯大处长，你那括号副局级，说的是职级待遇，实职不还是侦查处处长吗？”
“我这个主任，才是实实在在的副局级领导职务。”
侯亮平脸上的得意之色僵住了，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嘴里嘟囔道：“哎，也差不多嘛。”
看到丈夫这副模样，钟小艾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戳到了他的痛处，有点心疼了，便安抚道：“行行行，你的级别最高，在这个家，我这个主任不也得听你的安排，给你洗手作羹汤？”
听到这话，侯亮平的心情果然由阴转晴，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手脚麻利地帮着洗菜切菜，仿佛刚才的郁闷不曾发生过。
夫妻俩一边忙碌，一边闲聊起来，话题自然而然地从工作琐事跳到了过往的同学故人。
“哎，亮平，前两天我碰到一个汉东来的朋友，说起梁璐老师了。”钟小艾提起了小八卦。
“她和祁同伟，现在感情怎么样？外面看着倒是挺登对的。”
侯亮平手上动作不停，撇了撇嘴。
“外面看着当然得恩爱。不过私下嘛……估计也就那么回事吧。”
“谁不知道当年祁同伟是怎么回事？在汉大操场上那惊天一跪，跪掉的可是他的尊严和傲骨。”
“这婚姻啊，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对等的基础上，能有多真？”
钟小艾闻言，脸上掠过明显的鄙夷，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语气带着一种出身优渥者特有的清高。
“这个祁同伟，也真是没骨气。权力小小地一任性，就让他所谓的理想抱负烟消云散了。”
“为了所谓的前程，连尊严和爱情都可以出卖，这种人，意志太不坚定了。”
她顿了顿，看向侯亮平，眼神里带着告诫。
“如果我是梁璐老师，我根本就不可能答应他。这算什么？一场交易吗？”
“侯亮平，我可跟你说，你不许和祁同伟这样的人有过多接触，免得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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