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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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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84) "里发出细小的呼噜。
窗外,雪还在下,一片一片,像无数张没写字的“地契”,飘进黑夜。
我伸手摸墙,那道铅笔痕在夜里凸出来,像一条小坎。
我在心里把坎填平,写上三个字:“得整丁。”
——不带把儿,也得整丁。
0404 妹妹的耳朵与我的拳头1990年的正月,风像刀,雪像盐,奶奶把剩下的半袋奶粉锁进樟木箱,钥匙挂在她裤腰上,一走就叮叮响。
妹妹饿得直哭,哭声像钝锯子,来回锯我的耳膜。
我踮脚去够箱子,够不着,搬了凳子,凳子腿“吱呀”一声,奶奶在门外吼:“丫头片子,再够我剁你手!”
我缩回手,把妹妹裹进怀里,她的小嘴在我脸上乱拱,拱出一片潮乎乎的印子。
我咬咬牙,从缸里舀一勺凉水,兑点糖精,灌进她嘴里。
她咕咚咕咚咽下去,哭声小了,却打起哆嗦。
夜里,她发起高烧,身子烫得像刚出炉的红薯,脚底却冰凉。
爹去请村医,村医说:“女娃,不值当打青霉素,灌姜汤吧。”
娘把姜剁得碎碎的,加红糖,熬出一碗黑水,灌下去,妹妹哭得更凶,声音像裂开的竹片,带着毛刺。
我再也忍不住,冲出家门,一路跑到村医家,把门板拍得山响:“叔,我妹妹要死了!”
村医披着棉袄出来,嘴里骂骂咧咧,被我一把拽住袖子:“我给你钱!”
我掏出攒了半年的压岁钱——一毛、两毛,叠得整整齐齐,一共一块二。
村医瞅瞅钱,又瞅瞅我,叹口气,背起药箱。
那一针青霉素,妹妹总算退了烧,却留下后遗症:左耳听不清,得侧着头才能勉强听见。
从那以后,妹妹养成了习惯,别人说话,她就偏过右耳,眼睛亮亮地盯着你,像只警觉的小鹿。
我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力气用在拳头上。
堂哥再骂“绝户崽”,我直接扑上去,用额头撞他鼻子,血“哗”地流下来,他哭着去找大娘。
大娘拎着扫帚赶来,我爹正蹲在门槛上磨镰刀,抬头瞅她一眼,继续磨,铁片与磨石摩擦,“嚓嚓”冒火星。
大娘被那声音吓住,扫帚没落下,只狠狠啐了一口:“丫头片子,再野,将来嫁不出去!”
我抹把鼻血,把妹妹背到身后,冲她吼:“我嫁不嫁不用你管!
再动我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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