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摆摆手，意思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吃葡萄还是苹果，我去洗。”
“葡萄。”
“苹果呢？人家住院都吃苹果，算了，一起洗得了。”陈悦精准无误地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一双拖鞋，麻利地下床去洗水果。
简汐念笑而不语。
陈悦今天是直接从酒吧过来的，一身精致的装扮，不过嘛，黑色吊带短裙配上一双朴素的拖鞋，多少有些违和了。
简汐念的病房是顾淮屿安排的单人间，配套很完善，有单独的洗手间。
“宝贝，怎么这水龙头里没水啊？”陈悦反复试了几次都不行。
简汐念道：“估计坏了？”
“那我去外面茶水间。”
刚出了病房，迎面碰上医院的工作人员，陈悦上前道：“您好，我们房间的水龙头好像坏了。”
工作人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好的，我马上安排工程部的同事去看。”
陈悦颔首，心道私立医院的体验就是好，工作人员的态度就快赶上外面的五星级酒店。
手上捧着葡萄和苹果，担心一个不留神落在地上，陈悦走得很小心。
“抱歉！”
越是小心，越是事与愿违，眼看茶水间近在咫尺，结果被从临近病房退出来的人撞到。
水果散落在地，圆滚滚的苹果沿着走廊的倾斜角度，滑溜地往前滚。
撞到她的男人，不停道歉，“抱歉！”男人快步往前，去捡起滚远的苹果。
去而复返，交还苹果时，才真正打了照面。
“不好意思——”男人的话，只到一半，“陈悦？”
“邓公子，好巧。”
这是时隔将近一月，陈悦和邓西河的第一次见面。
邓西河有点局促，不知是因为眼前的人是陈悦，亦或是本身眼下的局面，就足够自己尴尬。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陈悦接过邓西河手里被摔得破皮的苹果。
“等等。”邓西河叫住她。
陈悦立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邓西河其实压根儿没想好说什么，只是行动快于理智才叫住了她。
“那个……你朋友也在这家医院？”邓西河干巴巴道。
“嗯。”
“这家医院挺不错的。”
“哦。”
这样的聊天模式，简直是地狱级别。
“要不，我赔你。”邓西河看向陈悦手里，不忍直视的葡萄和苹果。
“不用。”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造成的，你别客气。”邓西河抓了抓头发，一脸抱歉。
陈悦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终究是不想再折磨邓西河，“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对方先释放出愿意沟通的信号，邓西河顺着就容易开口多了，“一楼有咖啡厅，我请你喝一杯，当作赔罪。”
赔罪，到底是赔的哪门子罪，陈悦只当糊涂，没有追究。
“好。”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很容易让人放松。
邓西河率先开口，“那晚的事……抱歉。”
心照不宣的开场白。
陈悦扬眉，“所以我该说什么？没关系？”她的语调清扬，有些刻意调侃。
“那晚我喝多了。”
“嗯，我在酒吧工作，这样的话听了没有100次，也有99次。”这句话刚出口，陈悦就后悔了。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出话里的挑刺，明明那晚什么都没发生，自己有什么可在这里借题发挥的。
邓西河一脸忍让，看得出这样憋屈的处境，他还很不习惯。
“其实——”陈悦想说，其实那晚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这副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的样子。
“其实，你要是追究的话，我愿意负责。”邓西河的话，更快出口，打断了陈悦本来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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