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汐念直视前方，“人情只是用来约束有道德感的人的手段。”
“你没道德感？”顾淮屿迅速反问。
简汐念没有正面回答：“我是极致的利己主义。”
顾淮屿眉梢一扬，“好巧，我也是。”
两人之间的谈话氛围并不算好，甚至能说得上尖酸刻薄，但你来我往间，节奏颇为默契合拍。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医院，简汐念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的一路上，竟完全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
李一一被送到医院后做了全身检查，所幸除了几处擦伤外，并无其他更严重的伤处。
只是……
走廊上，顾淮伊对李明勇道：“我看这孩子，被吓得不轻，要不要看看心理医生？”
李明勇看一眼张烨，眼神中似乎在询问，眼前的女人是谁。
张烨道：“这位是大小姐。”
李明勇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出口：“是，是，大小姐说得对。”
顾淮伊不喜这人的谄媚，自己的亲生女儿此番遭遇，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不由冷下脸。
张烨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以至于李明勇察觉不出他变得冷冽的语气，他说：“既然你在这儿，我们就先走了。”
李一一的情况并不严重，张烨作为明德小学方的负责人，现在离开合情合理。
李明勇有些失望，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在顾淮屿跟前混个眼熟，“麻烦大小姐和张助理了。”
顾淮伊毕竟是一个母亲，看出李明勇的不靠谱，她有点放心不下那么小的孩子。
“张烨……”想说点什么，发现自己也没有任何立场，话到嘴边绕了个圈，又回到肚子里。
两人走出李明勇的视线范围后，张烨的语气重新恢复温度，“大小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顾淮伊一怔，“你是在安慰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是。”再多的解释便也没有了。
顾淮伊不去深究张烨的初衷，到了电梯口，先一步伸手按电梯，“我当然知道，也看出来了这个李家父母，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前在李家外面时，邻居四邻嘴里那些八卦她都听见了。无风不起浪，结合到李一一的情况，顾淮伊有八分信了李家邻居的闲话。
踏进电梯轿厢的同时，伴随着顾淮伊一声无奈的叹息。
张烨眉头不自觉跟着一锁，心中某处生起了些许不痛快之感，只是这种感受来得快，去得更快，快得让他将此归结于错觉。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回荡在只有两人的电梯轿厢里。
“是顾总。”张烨解释道。
“你快接，省得他挂心这边的情况。”
张烨嗯了一声，接起电话，“喂，顾总。”而后，把李一一的情况汇报。
电话挂得很快，电梯将将下到一楼时，张烨已经结束了通话。
“他怎么说？”顾淮伊问。
“顾总说他那边还有事，让我先送您回家。”
顾淮伊点头，“我就在门口打车，你去找他。”
张烨和顾淮屿常年形影不离，担心自己弟弟有事，身边没一个得力顺手的人不方便。
“顾总说了，先送您回去。”张烨没有反驳，只重新复述了一遍顾淮屿的话。
顾淮伊瞪了张烨一眼，抬手在他身前轻轻一顿，是暂停的动作，“你听顾总的没错，但我家小弟得听我的。”
「纤纤软玉削春葱」
张烨脑中忽然蹿出这么一句诗，不用低头去看，就能感受到此时顾淮伊如细瓷般白皙的指尖，正隔着胸前的衣料，不偏不倚停顿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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