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容易，”阿雅摇头，“他们隐藏得很深，而且……他们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苏茜惊呼。
“或者说，不完全是。”阿雅解释道，“我在深度联结中感受到的那股追求‘绝对秩序’的意志，冰冷、抽象，缺乏生命的温度和波动。更像是……某种高度发达的、失去了有机载体的纯意识集合体，或者……某种宇宙尺度的‘清洁程序’被激活了。他们可能以数据形态存在，依附于某些特定的能量节点或……共生了特定载体的人类代理人。”
这个推测让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敌人可能无处不在，又无形无质。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林默深吸一口气，“欧恩教授，请加大情报收集力度，重点关注任何异常的能量沉寂区域、反共生思潮的兴起，以及……有能力进行高深理论研究的个体或组织。”
“明白。”欧恩郑重答应。
“阿雅，你需要时间适应和掌握新的能力。”林默看向她，“我们是唯一和‘源头’有过深度接触的人，也是对方可能的目标。我们必须变得更强。”
阿雅点了点头，指尖的光芒小花悄然消散，融入她的掌心。“我会尽快熟悉。森林……‘盖亚’也需要时间愈合。我们与它共存亡。”
夜幕彻底降临。先驱者之城在共生植物的光芒中，如同一座梦幻之都。但在这片新生希望的表面下，针对生命本身的、更加隐秘而致命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觉醒的守护者与无形的毁灭者之间，一场关乎生命存续的终极博弈，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四章：北境低语
阿雅的苏醒如同一剂强心针，驱散了先驱者之城中因未知威胁而弥漫的些许阴霾。她身上那种与新生世界深度联结的宁静与洞见，让欧恩教授和他的追随者们看到了更清晰的未来图景。然而，林默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阿雅带来的关于“净世”力量的情报，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他们时间紧迫。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和阿雅几乎形影不离。林默将陈启明芯片中所有关于“熵寂力场”和“生命归零协议”的碎片化数据倾囊相授，并用他科学家的逻辑思维，尝试构建理论模型，推测这种力量的运作方式和可能的弱点。阿雅则像一个天赋异禀的学徒，她并非理解复杂的数学公式，而是通过自身与“盖亚”（她开始用这个词指代星球意识）的共鸣，去“感受”那些理论背后所代表的冰冷意志和毁灭性本质。她能将林默的模型转化为一种直觉性的认知，比如，将“熵增”描述为“万物趋于沉睡的惰性”，将“归零协议”比喻为“强行抹去所有色彩，只留灰白的笔刷”。
这种奇特的“教学相长”过程，让两人对潜在敌人的理解飞速加深。同时，阿雅也在飞速熟悉和掌控她新获得的能力。她能在图书馆的庭院里，让一株濒死的发光蔷薇在几分钟内重新焕发生机；能通过触摸地面，感知到方圆数公里内生命能量的流动和异常波动；甚至能通过与特定共生动植物（如一种叶片会随情绪变色的“心语花”）的联结，模糊地解读附近生灵的强烈情绪。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座活着的、与星球同频的能量塔，温和地滋养着周围的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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