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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那双带着薄茧的滚烫大手,第一次触碰到她敏锐的肌肤时,苏晴的身体瞬间绷得像一块石头。

“顾长风,你别太过分!”她的声音因为羞愤带着一丝颤抖。

顾长风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那泛红的耳根和那双写满了戒备和羞恼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退缩,只是用一种沙哑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你是我妻子,照顾你天经地义。”

“我们还没结婚!”

“那张公告就是结婚证。”

他用最霸道的逻辑堵死了她所有的话。

然后不顾她的挣扎,用一种极其笨拙但又极其认真的态度为她擦拭了身体。

苏晴最终放弃了抵抗。

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虽然炽热,但却清澈无比。

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情欲,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压抑心痛和珍视。

她在他面前不像一个女人,更像一件失而复得后被摔碎了的,需要他用尽全部心力去拼凑和呵护的稀世珍宝。

这种认知让她所有的抗拒都显得有些……矫情。

于是她从最初的强烈抗拒,变成了后来的无奈,最后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种近乎习惯的默认。

她默认了他亲手喂过来的,味道依旧不怎么样的饭菜。

她默认了他每天定时为她擦拭身体时的那份小心翼翼的触碰。

她甚至默认了在她夜里因为伤口疼痛而辗转反侧时,他会二话不说地将她连人带被地抱起来,像抱一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去洗手间。

她的心就在这份笨拙霸道,却又无微不至的温柔中一点一点地被捂热,被融化。

直到第四天晚上。

伤口的感染引起了并发症。

苏晴开始发起了低烧。

体温不算很高,但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却足以让她陷入一种混沌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她一会儿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漆黑的风雨交加的夜晚。

苏雪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就在她眼前。

“苏晴,你为什么不去死!”

“不……不要推我……不要……”

她挥舞着还能动的右手,在空中无助地抓挠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顾长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痛得无法呼吸。

他知道那是她的梦魇。

是他缺席了的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了五年的梦魇。

他立刻叫来了军医,但在得知只是普通的术后感染物理降温即可之后,他又固执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他要亲自来。

他打来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拧干,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擦拭着她滚烫的额头、脸颊、脖颈……

可高烧中的苏晴却愈发地不安。

她的梦境又从五年前的海崖,切换到了几天前的海底。

那把闪着寒光的潜水刀,那朵在水中绽放的红莲。

“小海豚……小贝壳……妈妈的宝宝……”

她开始焦急地呼喊着孩子们的名字,眼角滑下两行滚烫的泪水。

“别怕……别怕……妈妈在……”

顾长风看着她这副脆弱又无助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一边继续为她擦拭着身体,一边俯下身在她耳边,用一种他自己都未曾有过的极致温柔,轻声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

“苏晴,别怕,我在这里。”

“孩子们很好,他们就在隔壁睡着了,很安全。”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也许是他的声音起了作用,也许是那份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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