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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苏晴……有我在这里……”
“不疼……很快就不疼了……”
“我不准你再有事,听见没有?”
“苏晴……我不准你死!”
那声音不再是指挥官的命令,更像一个迷路孩子在绝望中,对着自己唯一的信仰所发出的最卑微的祈祷。
……
当晚,基地医院的特护病房被荷枪实弹的警卫围得水泄不通。
但病房里却是空的。
因为伤员被他们的最高指挥官,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抢夺的方式,直接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主卧那张铺着大红色龙凤被的大床上。
苏晴安静地躺着,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因为失血过多没有一丝血色,像一朵脆弱的随时都会凋零的白玫瑰。
顾长风就坐在床边,像一尊守护神,寸步不离。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林政委,也包括那两个哭着要妈妈的孩子。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描摹着她沉睡的容颜,仿佛要把这失而复得的五年全都看回来。
夜,深了。
苏晴从一阵阵的剧痛中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意识。
她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视线里一片模糊。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
她顺着那份温暖,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视线。
然后她看到了。
在昏黄的床头灯光下。
那个男人,那个不可一世的铁血冷硬的男人,此刻竟然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趴在她的床边沉沉地睡着了。
他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身上还穿着那件白天沾了油点的白衬衫。
那张一向冷峻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眉头即便是睡梦中也依旧死死紧锁着,仿佛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挣扎。
他的嘴唇还在无意识地轻轻翕动着。
苏晴凑近了才勉强听清。
他在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声音,反复喃喃着两个字。
“……别走……”
“……苏晴……”
苏晴手臂上的伤,远比想象中要严重。
潜水刀上附着的海水细菌加上深海的巨大压力,让伤口出现了轻微感染迹象。
接下来的几天,苏晴几乎都是在昏沉和一阵阵的疼痛中度过的。
而顾长风则兑现了他“寸步不离”的诺言。
他真的将那间充满了大红色喜庆氛围的主卧,变成了自己的临时指挥室。
一张小小的行军桌被搬到了床边,上面堆满了各种需要他批示的绝密文件。
基地的所有高层都知道了一个不成文的新规矩。
——任何非紧急的公务都以文件形式呈报。
任何必须当面汇报的紧急军情,都只能在卧室门口隔着门进行。
整个“深蓝计划”基体的运作核心,就这样史无前例地围绕着一个女人的病床开始运转。
林政委对此只能一边擦着汗,一边在心里感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我欺啊!
对于这一切,苏晴起初是抗拒的。
非常强烈的抗拒。
第一天,当顾长风端着一碗亲自熬的,味道一言难尽的米粥要亲手喂她时。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左手。”
她的左臂受了伤,但右手还能动。
顾长风的动作一僵,默默地将碗和勺子放在了她右手能够到的床头柜上。
第二天,军医来换药,需要解开她的衣扣方便擦拭身体。
顾长风毫不犹豫地将护士和军医都“请”了出去,表示这件事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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