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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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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58) "激怒了。
“反了你了还!”
他咆哮着,当着从屋里出来的婆婆的面,猛地将我推倒在地。
我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门槛上,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他嘴里骂着最肮脏、最难听的字眼,一脚踹在我的身上。
但我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我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护住怀里那个装着针线和花样的布包。
那是我的希望。
谁也别想毁掉它。
04那一架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两天。
王强大概觉得把我打服了,气也消了,又恢复了那副懒散大爷的做派。
婆婆则变本加厉,指使我干这干那,嘴里总是不干不净地念叨着“不省心的东西”。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们说什么,我做什么。
脸上是麻木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我表现得越顺从,王强就越得意,对我的监视也就越放松。
他以为自己彻底治服了我,重新掌控了一切,每天不是出去喝酒就是聚众赌钱。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利用去河边洗衣、上山砍柴的机会,悄悄地和人联系。
李婶有个小学徒,叫小翠,是个机灵的姑娘。
我通过村里去镇上卖菜的婶子,给她捎了个信。
很快,小翠就借口来村里找亲戚,和我见上了一面。
我们约好,以后我把做好的东西放在山后一个废弃的土地庙里,她会按时来取,并把新的材料和工钱留下。
这是一个危险的约定,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V。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李婶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她通过小翠告诉我,我的那些花样很受镇上一些太太小姐的喜欢。
她特意多给了我几分工钱,还暗示我可以尝试一些更复杂的活计,比如在手帕上绣些更精细的图案。
从此,黑夜成了我真正的世界。
等王强和婆婆都睡下了,我便点亮那盏被熏得漆黑的煤油灯,把灯芯调到最暗,用身体挡住光。
在被窝里,我借着那豆点大的光亮,偷偷研究李婶给的新图样。
一针,一线。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像这块粗布一样,正在被我的双手,重新编织出新的纹路。
我用挣来的第一笔“巨款”,偷偷托小翠帮我买了一块小小的圆镜子。
每天清晨,趁着所有人都没醒,我都会躲在灶房里,偷偷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脸还是那张脸,但好像有哪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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