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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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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
“他昨天签了个合同，被骗了！
把家底都赔进去了！
现在……现在人已经从天台跳下去了！”
我拿着手机，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李浩……死了？
因为我画的那幅画？
我画他签合同，结果他真的签了，但是被骗了？
画作会成真……原来是这么个“成真”法。
它只会实现画面的内容，但不会考虑后果。
它会用最扭曲，最直接的方式，去完成那个结果。
我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到天灵盖。
我……杀人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画廊。
老金正在擦拭一个画框。
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你画了外面的人。”
他用的是陈述句。
“我……”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我早就该提醒你。”
老金放下抹布，缓缓地说，“这个画廊的力量，不是许愿机。
它只负责‘实现’，不负责‘圆满’。”
“它会扭曲因果，制造捷径。
你画一个人得到财富，他可能会立刻出车祸，得到一笔保险金。”
“你画一个人获得成功，他可能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有不劳而获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瘫坐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我掌控了神的力量。
结果，我只是个拿着核武器按钮的猴子。
“那……那三舅公他……”“他最后画的，是他的妻子。”
老金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画她癌症痊愈。
然后第二天，他的妻子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死了。
医院免除了她所有的治疗费用，也算是一种‘痊愈’。”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画过外面的人。
直到他死。”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一直以为我在玩一个游戏。
现在我才发现，这个游戏的赌注，是人命。
“现在，你明白规则三的真正含义了吗？”
老金看着我。
“‘别画自己’。”
“因为如果你画了自己，比如，画自己中了彩票。”
“你猜，你会怎么死？”
我不敢想下去。
冷汗，湿透了我的背心。
我看着满屋子我画出来的东西。
游戏机，跑车模型，家庭影院。
这些东西，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刺眼。
它们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和愚蠢。
我第一次，对这个画廊，产生了恐惧。
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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