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204331" ["articleid"]=> string(7) "622272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8章" ["content"]=> string(5563) "

他们经过一间间破旧的屋子,看到的都是失魂的百姓,有的瘫在床上,有的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裴书尽的心就像被钝狠狠地刮擦着,一下一下地闷疼。

谢流云指尖轻叩剑柄,声音冰凉:“灾厄之气已经成域了。它污了这儿的地脉,把所有生灵的神魂都拖进了域里。身子弱的、心里头藏着大悲大恐的,神魂先被它吞了去。”

“阿爹!”怀里的小木人传来阿元惊颤的声音,“这里好黑,好难受,好多人在哭。”

“别怕,阿元,阿爹在。”裴书尽按住胸口,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小木人。

他为这片土地上的惨状愁,为满坊无辜的魂灵愁,更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而愁!

这份守护之愁不再微弱,反倒在胸腔里奔涌起来!

怀里的小木人突然爆发出温和的光,阿元好像不再害怕,反倒传给他一股想把那些坏东西吃掉的急切劲儿。

谢流云立即察觉到灵力的波动:“阿元在指路。”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掠出数步,“快跟上!”

裴书尽不再犹豫,跟在谢流云身后,顺着阿元灵力指引的方向往坊区深处跑去。

越往里走,景象越惨,路边、墙角、窗台,失魂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他看见个四五岁的孩童,小手使劲晃着他那失魂的娘,一声声喊娘,可他娘只是空洞地望着天空,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也看见一向对他刻薄的李秀才抱着他刚成亲的娘子,娘子眼神呆滞,任由他怎么呼喊都不回应,李秀才满脸绝望,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滚落。

还有那总是笑眯眯给人看病的孙郎中,此刻也瘫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药箱,眼神却没了往日的神采。

裴书尽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愤懑,跟着谢流云穿过一条条小巷,终于在一口老井前停住了脚步。

坊里人喝的、用的都靠这口井。可眼下,井口正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墨雾,井水漆黑一片,这里就是疫病的祸根!

谢流云一双剑眉倒竖,眼中满是彻骨的寒意:“灾厄之气污了水源!顺着这口井将瘟疫传播开来!”

“那赶紧封了这口井?”裴书尽急切地问。

“迟了。”谢流云缓缓摇头,锵然一声,长剑出鞘。森然的剑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毒已入骨,封井只能防止疫病再扩散,却救不回那些已经失魂的人。”

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裴书尽,“唯一的法子,”他一字一顿,声音凝重,“便是破釜沉舟,行险一搏!”

他伸出手指,遥指那口不断涌出黑雾的古井:“必须以你为阵眼,以你那股守护之愁为引,在此地布下正阳净化大阵!将这口井化作泄洪的出口,强行将所有人体内的灾厄之气逼出,汇聚于此,再以雷霆之势将其彻底炼化!”⁤⁣⁤⁡‍

裴书尽心头狂震:“我做阵眼?”

“是。”谢流云没有半分犹豫地回答,“你的心力是唯一能将那些被污染的魂魄从灾厄泥沼中拉回来的力量。而我,”他长剑横于胸前,剑锋直指井口那翻涌的魔气,“继续为你护法。”

“在这个过程中,你将直面此地百年积压的所有苦难。心神稍有闪失,便会被那万千怨念反噬,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他稍作停顿,目光变得坚定,“但你相信我,只要你心念不破,我谢流云的剑定不会让任何东西伤你分毫。”

“来吧。”裴书尽没有任何犹豫,盘膝坐下,将栖身着阿元的小木人轻轻放在身前的地上。他闭上眼,沉下心神,准备迎接那未知的炼狱。

“阿爹”阿元的虚影在他的识海中浮现,小脸紧皱,满是忧虑。

裴书尽在心中温和地问道:“阿元,愿不愿意随阿爹一起,将那些正在哭泣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都救回来?”

阿元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竟浮现出超越年龄的坚毅:“愿意!阿元要保护阿爹,也要保护大家!”

“好。”

得到阿元的回应,裴书尽心神合一,再无牵挂。他将满腔守护苍生的悲悯之情,如开闸的江河般尽数释放出去!

嗡!

一道璀璨的金光自他丹田冲天而起。

金光漫开,化作一个旋转的巨大法阵。坊区里那些失魂者的身上渐渐飘出缕缕黑气,被法阵牵引着往古井的方向汇聚。

井中突然漫出一大团凝聚在一处的黑雾,在半空中聚成一个丈高的魔影,青面獠牙,周身还缠着无数哭嚎的人脸!

它显然感受到了金光的净化之力,也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核心正是那盘膝而坐的裴书尽。

魔影怒吼着伸出黑气巨爪,朝裴书尽拍来!

千钧一发之际,剑光骤然亮起!

谢流云坚定地挡在裴书尽身前,手中长剑发出龙吟般的清响,正面撞上那遮天蔽日的巨爪。

剑气与魔爪相撞,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巨响,只发出滚油浇在冰上的滋滋声。

魔爪上那些人脸无声地尖啸着,用怨念腐蚀着剑光。

谢流云钉在原地,衣袂被风掀得猎猎作响,剑锋死死守住裴书尽身前三尺的地方,寸步不让。⁤⁣⁤⁡‍

然而真正的战场却在裴书尽的心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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