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星光，一瞬间，尽数熄灭了。
那只紧紧抱着我的手臂，也松了力道。
我没有退开，反而伸出手，轻轻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坤宁宫太冷，那身凤袍太重，我不想再回去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痛楚和茫然。
“萧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沈采薇这个名字，曾被你踩在脚下，碾入尘埃。皇后这个名号，也曾是我所有屈辱的开端。”
“如今，你让我如何顶着这个名号，心安理得地回到你身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身子轻颤，脸色比天边的残雪还要白上几分。
“薇儿，我……”
“你听我说完。”我打断他。
“我不想做你的皇后，困在那四方宫墙里，看着你周旋于朝堂，然后等待着你的临幸与垂怜。”
“我要做文华院的沈采薇，站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看着商路通达，看着两国交融。我要我的名字，不是附属于你的一个称号，而是能被记入史册的一段功绩。”
“我要的，是与大朔的皇帝并肩而立，而不是跪在他的脚下。”
我说完，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宣判。
这番话，无异于将他的帝王尊严，放在地上，让我踩了一脚。
他可以转身就走，可以龙颜大怒。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长青河上的风都静止了。
然后，他忽然笑了。
那笑意，驱散了他眉宇间所有的阴霾，比上元节的灯火还要璀璨。
“好。”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面前，目光灼灼。
“朕的大朔，从此，再无皇后。”
“只有沈采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沈采薇，可愿嫁与萧澈为妻？”
不是皇帝纳后，而是一个名叫萧澈的男人，向一个名叫沈采薇的女子，求娶。
我看着他眼中满溢的期待与紧张，心底最坚硬的那块冰，终于彻底融化了。
我对他展颜一笑。
“我考虑考虑。”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970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