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老太监的通报声。
“陛下，孝贞娘娘到了。”
萧澈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殿门打开，那个我曾在冷宫里朝夕相伴的老妇人，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换上了一身素雅却不失华贵的宫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然面容依旧苍老，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了清明和沉静。
“母后。”萧澈站起身，躬身行礼。
孝贞皇后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我的床前。
她看着我，伸出那双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好孩子，让你受苦了。”她的眼眶红了。
“娘娘。”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她按住了我。
“别动，养好伤要紧。”
她说完，才转过身，看向萧澈，也看向站在萧澈身后，一脸震惊，闻讯赶来的几位宗室王爷。
今日，是萧澈特意安排的。
“诸位王爷，二十年不见，不知还有没有人，认得我这张脸。”孝贞皇后缓缓开口。
一位年事最高的王爷走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忽然，他浑身一震，老泪纵横地跪了下去。
“是……是苏皇后！臣，见过孝贞皇后！”
这一跪，像是一个信号。
所有的谜团，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被阳光驱散。
在场的宗室和重臣，都听到了那个被掩埋了二十年的真相。
当年，程氏如何设计害死自己的亲姐姐，又如何买通宫人，伪造证据，污蔑刚刚生产完的孝贞皇后“因妒发狂”。
先帝震怒，却在最后关头，不忍赐死，只得将其秘密囚禁于冷宫深处，对外宣称暴毙。
而程氏，则以“抚育皇子有功”为名，一步步登上了太后的宝座。
真相大白于天下。
程氏逼宫，是谋逆。
她所谓的“抚育之恩”，更是建立在人命和谎言之上的窃取。
她加在萧澈身上的“不孝”枷锁，不攻自破。
孝贞皇后看着萧澈，目光里有心疼，有欣慰，也有悲哀。
“澈儿，这些年，难为你了。”
萧澈摇了摇头，眼圈也红了。
“是孩儿无能，让母后受苦了二十年。”
他扶起自己的母亲，母子二人，隔了二十年的时光，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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