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我推门进去,看到沈佑安坐在角落里。
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头发有些花白,眼角的皱纹很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而不是三十出头。
看到我,他站起来,想笑,却笑得很勉强。
"楚楚,你来了。"
"嗯。"
我在他对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没说话。
"这一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他的声音很低,"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
"后悔让沈雨薇一次次伤害你。"
"后悔......后悔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楚楚,对不起。"
"我知道说这些都晚了,但我还是想说。"
"这一年和沈雨薇相处,我才知道你当年有多难。"
"她的任性,她的无理取闹,她的得寸进尺......"
"我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
"可我还得忍着,因为她是我妹妹。"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咖啡馆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却毫无波澜。
"沈佑安。"
我缓缓开口,"你知道吗?这些苦,这些累,我当年都承受过。"
"只是那时候,你没有心疼过我。"
他浑身一震,抬起头看我。
"我知道。"
他哽咽道,"所以我更加愧疚。"
"楚楚,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 "其实我和沈雨薇,是清白的。"
我愣住了。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是沈雨薇自己去酒吧喝醉了,被人......"
他没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
"她怀孕后想打掉,但医生说她身体特殊,打掉孩子可能会大出血而死。"
"我......"
他闭上眼睛,"我无法看着她去死。"
"所以我认下了那个孩子,想着等她生下来就送走,再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疗养。"
"却没想到......"
他睁开眼,眼里满是后悔:"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听完,只觉得荒唐。
"所以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告诉我这些,想证明什么?"
"证明你没有背叛我?证明你是清白的?"
"沈佑安,你配吗?"
他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护着沈雨薇是事实。"
"你一次次为了她伤害我是事实。"
"你让我流产是事实。"
"你让我失望是事实。"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佑安,你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好自为之。"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沈佑安压抑的哭声。
可我再也不会回头了。
走出咖啡馆,外面刮起了风。一件外套披在我肩上。 我转头,看到秦渊站在身后。
"你......"
我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了。"
"都听到了?"
"嗯。"他点头,"沈佑安已经认命了。"
我沉默。
"你呢?"秦渊看着我,"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要是一直走不出来呢?"
秦渊笑了,眼神坚定:"从高中你救我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一生都交给你的准备了。"
"我会等你。"
"不管多久。"
我的眼眶发热。 伸出手,主动握住他的手。
"我舍不得让你等太久。"
我秦渊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星辰坠入眼底。
"那......"他试探地问,"我可以追你了吗?"
我笑了:"傻瓜,你不是一直在追吗?"
他也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那我继续追。"他说,"直到追到你为止。"
"好。"我点头,"我等着。"
风吹过,带着初春的气息。
温暖的,充满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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