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怕的？谁不是从做坏开始的。”墨兰笑着，伸手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碎雪，“我从前学泡茶，也总把水浇洒出来，被张师傅笑话了好多次呢。”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月光洒在她们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明兰说着学做糕点的难处，墨兰耐心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指点，偶尔说起自己学管家时的趣事——比如第一次核对账册，把“斤”和“两”算混了，被周嬷嬷笑着纠正；第一次分拣绸缎，把下品的湖州绸当成了杭绸，闹了笑话。
明兰听得认真，偶尔忍不住笑出声，清冷的夜院里，终于有了几分暖意。她渐渐放开了话匣子，说起自己中毒后，躺在病床上时的害怕，说起老太太守在床边时的担忧，也说起墨兰为了查案奔波，回来后悄悄守在她房外的身影——她其实都知道，只是那时身子虚弱，没力气道谢。
“四姐姐，那时候我总想着，要是能快点好起来，就好了。”明兰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后怕，“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墨兰心中一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都过去了，你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往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苦了。”
这话不是随口说说，是她重生后一直放在心上的承诺。明兰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坚定，鼻尖微微发酸，却笑着点了点头：“嗯。”
夜渐渐深了，寒风更紧了些。墨兰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房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给老太太请安。”
明兰点点头，解下披风递还给她：“四姐姐，你的披风。今日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话。”
“披风你先披着，明日再还我就是。”墨兰推着她往回走，“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明兰没再推辞，裹着披风，提着羊角灯，一步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墨兰还站在廊下，对她挥了挥手，月光落在她身上，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墨兰看着明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心中正想着方才的对话，觉得姐妹间的隔阂又淡了几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悄悄跟着。
她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月色下，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缩回了假山后面，只留下衣角一闪而过的灰布痕迹。
是周姨娘的人？还是……晋王府的残余眼线？
墨兰眼底瞬间漫上寒意。她和明兰在廊下说话，声音压得极低，按理说不会有人听见，可偏偏有人在暗中窥探。对方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明兰来的？
她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立刻叫来了画春：“你悄悄去院子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有其是假山那边，仔细查一查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画春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姑娘，假山后面有几个浅浅的脚印，还有一小块掉落的灰布——和前几日在暖阁外发现的包裹布料，是同一种料子！”
墨兰心中一沉。果然是同一伙人！前几日在腊梅树下发现的包裹，今日又在暗中窥探，对方显然一直在盯着盛府的动静，尤其是她和明兰的行踪。
“把灰布收好，别让旁人看见。”墨兰沉声道，“周姨娘那边，你再让李婆子多盯着些，看看她近日有没有和府外的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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