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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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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28) "下，生怕被人发现惹祸上身。
“我听说大学毕业后国家包分配工作，就能回城了！”
另一个知青插嘴道。
回城。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卫东心上。
他想起上海那条住了十八年的弄堂，想起母亲做的生煎包，想起父亲书房里淡淡的墨香......会议结束后，林卫东第一个冲出土坯房，踏着积雪向住处跑去。
他迫不及待地翻出那只沉重的木箱，打开箱底的那个布包。
《高中代数》《物理习题集》《化学原理》......一本本泛黄的教材呈现在眼前。
他轻轻抚摸着书脊，像是抚摸久别重逢的老友。
那一夜，林卫东房里的煤油灯一直亮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当赵晓峰顶着黑眼圈来到林卫东住处时，发现他已经在院子里背政治题了。
“卫东哥，你一晚上没睡？”
赵晓峰惊讶地问。
林卫东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闪着光：“睡不着啊。
晓峰，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必须抓住。”
“可是我基础太差了，初中都没念完就下乡了，怎么考啊？”
赵晓峰沮丧地说。
林卫东拍拍年轻人的肩膀：“从今天起，晚上来我这，我帮你补课。”
“真的？”
赵晓峰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你自己也要复习啊，我会耽误你的。”
“教你就是复习。”
林卫东笑着说，“再说，咱们这些知青得互相帮助，不是吗？”
就在这时，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今天上午八点，在打谷场召开批斗大会，批斗反革命分子李老右......”林卫东和赵晓峰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李老右是村里的老秀才，因为多年前说过几句不合时宜的话，一直被当作批判对象。
虽然现在形势有所缓和，但这种批斗会还是时不时开一场。
“又要批斗李老师了。”
赵晓峰低声说，“他上个月还偷偷教我认字呢。”
林卫东沉默不语。
他知道李老右肚子里有墨水，年轻时读过不少书，要不是成分不好，本该是个人物。
这些年，林卫东没少偷偷向李老右请教问题，老人也乐意教，总是说：“知识无罪，总有一天会用得上。”
“咱们去看看吧。”
林卫东说。
打谷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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