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你怎么了？”姜绾绾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思，“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上官云曦摇摇头，看着她明媚的眼睛，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姜绾绾不该死在异国他乡，赵承煜不该抱着牌位孤独终老，而这个国家，更不该靠牺牲女人来换取苟延残喘。
马车驶进国公府大门，林瑶率先跳下车，对着迎上来的丫鬟们露出委屈的表情：“表妹像不太舒服，你们快扶她进去歇歇。”说着，又转头对上官云曦道，“表妹好好休息，我去告诉姨母一声，让她别担心。”
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做得滴水不漏。
上官云曦没拆穿她，只对姜绾绾道：“我先回去了，改日找你玩。”
姜绾绾点头：“记得带上你的狼人杀，上次那局我还没赢回来呢。”
看着姜绾绾策马远去的背影，上官云曦握紧了拳头。
命运的齿轮或许还在按原路转动，但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只会追着严俊风跑的傻子了。
上官云曦望着天空出神，心里对严俊风的认知像团缠紧的线。他是个好皇帝，铁腕治世，护得家国安宁，北疆的烽烟因他而熄，流民得以归乡，朝堂上再无人敢提“割地求和”四字。他有血性，马踏联营时从未退缩，面对豺狼从不手软，是真正能扛起江山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却亲手将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那份真心，是她上一世用命去焐的热，却终究没能融化他眼底的寒冰。她不懂，到底是哪一步错了，让那片护国安邦的赤诚里，独独容不下一个她。
这认知像根细刺，扎在记忆深处，时不时冒出来，提醒她那份又敬又痛的复杂心绪。
庆寺的香火比往日更盛，山门前停满了马车，车帘绣着各家的徽记，一看便知是京中贵妇的排场。沈氏穿着新做的石青色褙子，鬓边插着赤金点翠簪，拉着林瑶的手，与几位相熟的夫人寒暄，眼角的笑意堆得恰到好处。
“说起来，还是庆寺的签最灵，”户部侍郎夫人抚着腕上的玉镯，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上官云曦，语气带着点微妙的打量，“上次求的姻缘签，果然让我家老三定了亲。”
沈氏立刻接话，声音拔高了些，像是特意说给谁听：“可不是嘛，我家瑶瑶前儿为我求了支安康签，我的病就突然好了，可见是灵验的。”她说着，拍了拍林瑶的手背，亲昵得像是亲母女。
林瑶娇羞地低下头，余光却得意地瞥向上官云曦，嘴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上官云曦垂着眼，手指捻着腰间的玉佩，没接话。她知道，母亲带她来庆寺，根本不是为了祈福，不过是想借着这些贵妇的嘴，替林瑶抬身价——毕竟林瑶是她娘家的侄女，抬举林瑶，就是给她沈家长脸。
至于她自己，不过是个陪衬，或是说，是林瑶的对照组。
进了大殿，沈氏和林瑶跟着众夫人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念念有词。上官云曦也跪了，却没闭眼，目光落在供桌前的香炉上，思绪飘远。她一早就让画春把林瑶买通黑市、意图下药的证据送到了大理寺——那些信笺、银票，还有丫鬟小翠的供词，足够让林瑶脱层皮。
她本不想闹大，可有些人，不把她逼到绝路不罢休。悬崖那次的账还没算，这又动了毁她名声的心思，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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