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你还好吗？”
黎青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她身边，目光投向湖面，“刚才玩游戏时，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什么，”她扯了扯嘴角，“就是觉得……自己有点蠢。”
放着糖不吃，偏要去舔刀尖。
黎青策笑了笑，没追问，只道：“游戏而已，不必当真。倒是你那‘狼人杀’，很有意思。”
“是吗？”
“嗯，”他点头，“比吟诗作对有意思多了。”
上官云曦愣了愣，随即笑出声。这家伙，看着温润，原来也觉得那些风雅事无聊。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谁都没再说话。湖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传来林瑶和上官明的笑闹声，一切都安静又平和。
上官云曦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够了。严俊风是上辈子的事了，那些甜的苦的，都该埋了。这辈子，就该选黎青策这样的人，安稳度日，别再作死。
她转身往茶寮走，脚步轻快了些：“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黎青策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深了些。或许，这位总爱“作死”的上官大小姐，真能给这无聊的贵族生活，添点不一样的颜色。
而此时的上官云曦，还不知道，有些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不是她想停，就能停的。尤其是当那个让她又恨又惦记的人，正在不远处的京城，等着她回去。
忠勇侯府的晚宴设在临水的轩榭里，琉璃灯串垂在廊下，映得满池荷叶都泛着暖光。银质食盒被侍女依次打开，水晶碗里的芙蓉虾卧在冰盏上，嫣红的虾尾翘着，衬得旁边的翡翠羹愈发莹润。
上官云曦执筷的手很稳，先给沈氏布了一匙鱼羹，又给身边的林瑶夹了块莲子糕，动作娴雅得挑不出错处。唯有画春站在身后，看出她指尖在银筷上轻轻摩挲——那是她心绪不宁时才有的小动作。
“云曦清减了，”忠勇侯夫人笑着开口，目光在她和黎青策之间转了转，“多吃些青笋炒鸡，补气血。”
黎青策闻言，顺势将那盘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语气平淡：“这道菜用的是山鸡，肉质嫩些。”
上官云曦颔首道谢，夹了一筷放进嘴里。山鸡的鲜混着青笋的脆，滋味确实不错，可齿间的鲜香还没散开，脑海里却先浮起另一番景象——
上一世的宫宴，御膳房的白斩鸡做得柴，她嚼了两口就悄悄放下了。严俊风坐在斜对面，隔着满桌的菜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散席时她被皇后身边的嬷嬷缠住说话，等脱身时，却见他的侍卫候在廊下，手里捧着个食盒。
“殿下说，让您趁热吃。”侍卫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只油亮亮的烤鸡翅，皮脆得能听见声响，还冒着热气。
她那时只顾着啃鸡翅，没留意侍卫憋笑的表情，现在才后知后觉——那侍卫的腰牌是西市的禁军，定是他趁着宴席空档，让人绕去西市最有名的那家烤翅摊买的。
黎青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她，“这鸡翅烤得如何？”
上官云曦回神，见他递来一只烤鸡翅，皮色金黄，和记忆里的模样有几分像。她接过来，咬了一口，脆响里带着蜜糖的甜：“很好吃，多谢。”
心里那点甜却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林瑶端着茶杯起身，走到黎青策面前，屈膝行礼时裙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香风：“黎公子，多谢今日款待，小女子敬您一杯。”她手里的是果酒，浅粉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衬得她脸颊也染上红晕，却端得端庄，没半分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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