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157697" ["articleid"]=> string(7) "6213316"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8章" ["content"]=> string(3803) "

直到最后那把剑。

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像有根针在慢慢扎进去。上官云曦猛地睁开眼,镜子里的人影眼眶泛红,却没有泪。

她想起临死前,严俊风的剑穿透她的胸膛,他的眼神里没有恨,没有爱,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像在处理一件麻烦的东西。

“为什么?”她当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

他没回答,只是抽出剑,转身离开,龙涎香的味道消散在血腥味里,干净得像从未出现过。

“小姐?您怎么了?”画春见她脸色发白,担忧地凑过来,“是不是伤口疼了?”

上官云曦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木梳,慢慢梳理着长发。发丝顺滑,是画春刚用香油护理过的,可她却觉得,这满头青丝,都不如上辈子临死前,缠在剑柄上的那一缕血发来得真切。

“画春,”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把我那箱旧书搬出来。”

“旧书?”画春愣了愣,“就是您说的那些……讲什么‘格物’‘算术’的杂书?”

“嗯。”

那些是原主偷偷藏起来的书,是她唯一能逃离现实的角落。上辈子她觉得这些书“无用”,一心扑在严俊风身上,现在却成了她最可靠的依仗。

画春很快搬来了书箱,里面塞满了泛黄的书卷,还有几张原主画的草图,歪歪扭扭的,却能看出是些简单的机械结构。

上官云曦拿起一张草图,上面画着个奇怪的轮子,旁边写着“省力车”三个字。她笑了笑,原主其实并不笨,只是被这深宅大院磨去了棱角,被那点可怜的渴望迷了心窍。

“从明天起,”她将草图铺平,语气坚定,“璇玑阁的账目,还有,让工坊那边把上次说的水力织布机图纸,再改改。”上官云曦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极了她此刻的人生——有阴影,却也有光。

上辈子的债,这辈子要还;上辈子的傻,这辈子要改。

至于严俊风……

她拿起一支笔,在草图旁写下“七殿下”三个字,又看了看,觉得碍眼,随手划掉了。

就这样吧。

他是他的皇子,她是她的上官云曦。他们的人生,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上辈子的纠缠,不过是场意外。

只是心口那点若有若无的钝痛,却像在提醒她——有些印记,哪怕死过一次,也未必能彻底抹去。

窗外的茉莉开得正香,带着清冽的甜,混着书卷的墨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上官云曦低头看着图纸,笔尖在纸上沙沙划过,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比谁都漂亮。只因她想放过自己,好好活着。

严俊风坐在书房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枚磨损的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上面刻着半朵海棠,另一半,本该在另一个人手里。

窗外的月光和九年前那个夜晚很像,清冷,带着穿透力,能照见宫墙角落里的苔藓,也能照见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沉郁。

十二岁那年,母亲德妃的梓宫从承乾宫抬出去时,他就站在廊下。宫人们穿着素色的丧服,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哀戚,父亲的身影远远立在太和殿前,龙袍在暮色里像团冰冷的火焰,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那天起,他成了宫里最尴尬的存在。皇后视他为眼中钉,其他皇子见他失了势,明里暗里的磋磨从未断过。他住的偏殿漏风,冬日里炭火烧得吝啬,连份热乎的饭菜都要等其他宫苑分剩下了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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