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157678" ["articleid"]=> string(7) "6213316"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0章" ["content"]=> string(3691) "

官道上的风卷着尘土,扑在粗布衣裳上,带着刺人的痒。上官云曦走在前面,手里那根缠着磁石的银簪被她攥得发烫——这是她用碎银换麻布衣裳时,特意从旧物里翻出来的,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个沉默的指针。

“这磁石……”严俊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伤好了些,却仍走得不快,“你从哪学的辨向法子?”

上官云曦脚步没停,指尖捻着银簪上的棉线:“书上看的。”

“什么书?”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她忽然停下,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肩头的新伤上,那道刚结痂的剑痕与旧疤重叠,像条蜿蜒的蛇。“《考工记》里的‘轮人’篇,殿下怕是没读过。”她扯了扯嘴角,“毕竟殿下只关心兵书战策,哪会看这些匠人之术。”

严俊风的喉结动了动。他确实没读过,可他记得上辈子,她总爱把这些“杂书”里的东西讲给他听。说什么“磁石引铁,如母召子”,说什么“轮人为轮,可定方圆”,那时他只当耳旁风,现在想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竟藏着她从未说出口的用心。

“你以前……”他想说“你以前从不看这些”,话到嘴边却改了口,“以前在国公府,也总摆弄这些?”

上官云曦低头看着银簪,簪头的梅花被磨得光滑,是她上辈子无数次摩挲的痕迹。“以前?”她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以前我只知道胭脂水粉,以为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就能讨殿下欢心。”

这话像根针,扎得严俊风心口发疼。他想起上辈子那个总穿着艳色衣裙的小姑娘,手里捧着绣到一半的荷包,追在他身后问“七殿下你看我新学的花样子好不好看”。那时他觉得俗气,现在才明白,那些俗气的欢喜里,藏着最纯粹的热。

“你变了很多。”他忽然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不再是养尊处优的细嫩,指腹带着薄茧,指甲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泥——是做惯了活计的样子,却比任何华丽的首饰都更让他心惊。

“人总是要变的。”上官云曦转回头,继续往前走,“总不能一辈子傻下去。”

傻到以为一颗真心能换一片真情,傻到捧着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不可能的结局。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段路,前方终于出现炊烟。一个小小的驿站坐落在官道旁,屋檐下挂着的酒旗在风里招摇。

“歇歇吧。”严俊风提议,他看到她的脚踝又肿了些。

驿站里人不多,只有几个行商在喝酒。上官云曦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要叫小二,就见严俊风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放在她面前:“这是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比军中的温和些。”

她看着那瓷瓶,忽然想起上辈子。她替他挡过一箭,伤口发炎发肿,他也是这样拿出药膏,笨拙地给她涂抹,嘴里却骂她“不知死活”。那时她疼得掉眼泪,心里却甜得像含了蜜。

“不必了。”她把瓷瓶推回去,声音冷得像驿站外的风,“殿下的东西,我用不惯。”

严俊风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忽然觉得有些恐慌。他以为自己懂她,懂她那些藏在冷淡背后的戒备,可此刻才发现,他不懂。不懂她为何能把上辈子的热,生生熬成这辈子的冷。

“你是不是……”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是不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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