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就看见赵小军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进来，右手紧紧捂着左边胳膊肘，指缝里还渗着点血丝。
“小军哥，你咋了？”李小花眼尖，第一个喊出来。
赵小军黝黑的脸上有点窘，瓮声瓮气地说：“没啥，就……就刚才扛麻袋，没留神让墙角那破铁丝网给刮了一下。”
苏甜甜心里一动。机会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我看看，刮得深不深？”语气尽量放得平常，像随口一问。
赵小军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着不肯伸手：“没事儿！就破点皮，一会儿就好了！”
“破皮也得看看，万一感染了咋整？”苏甜甜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轻轻拉过他的胳膊。周围几个还没走的组员也围了过来。
胳膊肘那儿确实刮了道口子，不算太深，但挺长，血糊糊的，还沾了些泥土和铁锈。
苏甜甜看着那伤口，脑子里立刻闪过《赤脚医生手册》里关于清洁伤口、预防感染的那几页。步骤清晰得像是刚复习过。
她定了定神，对赵小军说：“你这伤口得处理一下，有铁锈，不弄干净容易发炎。你等着，我去卫生所看看有没有酒精和纱布。”
说完，不等赵小军反应，她转身就往外跑。心跳得有点快，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跃跃欲试。
跑到卫生所，还好，顾言深在。他正在给一个老乡包脚上的冻疮，看到苏甜甜跑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细汗，抬了抬眼。
“顾医生，能……能借点酒精和纱布吗？赵小军胳膊刮伤了，口子有点脏，我想给他处理一下。”苏甜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顾言深没多问，只是指了指药柜下面的一个抽屉：“酒精棉球，纱布，胶布，都在那里。自己拿。”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她来借这些东西是天经地义。这种态度无形中给了苏甜甜信心。
她道了声谢，拉开抽屉，按照记忆里书上的描述，拿了适量的酒精棉球、一块纱布、还有一卷白胶布。东西拿到手，她又有点不确定了，扭头问：“顾医生，就……就用这些，行吗？”
顾言深已经包好了那个老乡的脚，正低头写着什么，闻言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
足够了！
苏甜甜拿着东西，又一路小跑回学习小组那间小屋。
赵小军还坐在那儿，旁边围着李小花几个人，都在那儿七嘴八舌出主意。
“用灶膛灰摁上！止血快！”
“呸！那多脏！得用尿！童子尿最好！”
赵小军脸都绿了。
“都别瞎出主意了！”苏甜甜拨开人群，喘着气，“我借到东西了，按书上说的法子来。”
她让赵小军把胳膊伸平，放在桌上。先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棉球，把伤口周围的血迹和脏东西轻轻擦掉。动作有点生涩，但尽量放轻。
然后，她拿起一个饱蘸了酒精的棉球。酒精味儿刺鼻地散开。
“小军哥，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她提醒了一句。
赵小军梗着脖子，一副“老子不怕”的架势：“没事！你来！”
酒精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赵小军还是没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肌肉都绷紧了。苏甜甜手下没停，按照书上说的，由里向外螺旋式地擦拭，确保消毒到位。
擦干净后，露出下面粉红色的肉。血还在慢慢往外渗。她拿起干纱布，叠成小块，轻轻覆盖在伤口上，然后用胶布仔细地固定好，松紧适度，既不会掉，也不会勒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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