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157193" ["articleid"]=> string(7) "6213273"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6章" ["content"]=> string(3730) "
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空洞感,瞬间将他吞没。比愤怒,比恐慌,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曾经翻云覆雨、掌控生杀大权的手。此刻,它们却连一个女子的性命都留不住。
不,不是留不住。
是……逼死了她。
是他,一步步,将她逼到了这条绝路上。
“呵……呵呵……”
低沉而沙哑的笑声,从他喉间逸出,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自嘲与绝望。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给了朝堂政敌,不是输给了边关蛮族,而是输给了这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以为可以轻易掌控的女子。
她用最惨烈的方式,给了他最彻底的失败。
窗外,隐约传来了五更的梆子声。
天,快要亮了。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属于他陆宴舟的、看似辉煌的人生,也将继续。
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从她倒入他怀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榻边,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苍白的脸。然后,他伸出手,极其缓慢地,用那干净的布巾,蘸着微温的水,一点点,擦拭着她脸上可能沾染的灰尘,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做完这一切,他拉过锦被,轻轻盖过了她的头顶,彻底掩盖住了那身刺目的“血衣”和那张令他永世难忘的脸。
他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将那片死寂的冰冷,与他内心已然开始的、无尽的煎熬,一同锁在了这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夜奔的终点,不是救赎。
而是更深、更绝望的囚牢。
天光挣扎着穿透云层,将惨淡的灰白色涂抹在城西小院的窗棂上。陆宴舟站在院中,一身单薄的中衣早已被夜露和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僵立在那里,如同院中那棵枯死的老树,了无生气。
哑仆无声地送来一套干净的墨色常服,他机械地换上,动作迟缓,眼神空洞。那身大红的喜服,被他团成一团,塞进了书房最角落的箱笼深处,仿佛那样就能将昨夜的一切都埋葬。
可他知道,埋葬不了。
那身刺目的红,那件暗血色的“嫁衣”,那张苍白冰冷的脸,还有那句淬毒的“永世不忘”,早已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大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是他的心腹侍卫长陈锋,不知何时已悄然到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公主府那边……已派人来催问过三次了。还有宫里,陛下似乎也对您昨夜未归有所耳闻……”
陆宴舟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知道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备车,去公主府。”
陈锋看着他异常的脸色和那双布满血丝、却深不见底的眼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头应道:“是。”
马车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声响。陆宴舟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试图将脑海中那些翻腾的景象驱散,却徒劳无功。沈知意倒入他怀中的那个瞬间,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眼前重演,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上一刻。
他甚至能回忆起她身上那件“血衣”粗糙的触感,能闻到那混合着血腥与死亡的冰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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