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动作骤然停了。
柔和的余晖从树梢间洒落进来，斜斜映在沈初雪身上。
她穿着一袭香槟色连衣裙，腰线勾勒出曼妙的弧度，整个人像被镀上了一层光。
那抹亮色直直撞进他眼底，让他生生愣住。
沈初雪一边上车，一边冲他抬手，弯了弯眼：“嗨，老板。”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点不经意的轻快。
笑起来时，唇角轻轻上扬，眼神里藏着几分天真无害，却又明媚得几乎晃眼。
——这是她？
凌夜寒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平时见惯了她素面朝天，就已经觉得她够漂亮了。
因为她和他梦里的那人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个沈初雪……竟然比梦里还好看。
他怔了好几秒，文件悬在半空，连眼神都忘了移开。
沈初雪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裙角不小心扫过他的西装裤，留下淡淡香气。
凌夜寒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跳的节奏，也莫名乱了半拍。
沈初雪大大方方道：“看呆了？拜托，我可是很有敬业精神的。你的饭局交给我，保证不会给你丢脸。”
凌夜寒轻咳一声，神情微有不自然：“……嗯。”
司机在前面忍着惊叹声，装作专心调整后视镜。
车子平稳驶出别墅区，窗外的晚霞一点点褪去，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
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了鸿蒙轩门口。
门口红灯笼高悬，石狮成对，透出一股子浓重的老派豪门气息。
沈初雪盯着窗外，整个人都有点僵：“今晚的饭局……在这里？”
“嗯。”凌夜寒侧头瞥她一眼，声音沉稳，“怎么？”
“没什么。”她摇头，心跳却“咚”地漏了一拍。
这下问题大了。
她经常跟着父亲沈富贵来这里吃饭。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今晚吃饭的对象是？”
“霍氏集团的总裁，霍不咎。”
沈初雪猛地瞪大眼。
霍叔叔？！
那是沈富贵的老朋友。
完了，这下完了。
她的卧底身份该不会要暴露了吧？
“怎么？”凌夜寒察觉到她异样的神情，眉梢微挑。
“没……没什么。”沈初雪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先遮住脸吧。
于是，刚刚还明媚耀眼、抬头挺胸的沈初雪，此刻立即低下了脑袋，整个人像只缩回壳里的小乌龟。
凌夜寒看着这一幕，只当她是第一次来这种高端场合，被吓到了。
心情不知为何有一瞬轻松下来，他轻哼一声：“有点出息。”
说着，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沈初雪整个人怔住，眼睛一下子睁大，仿佛大脑短路了一拍。
“什……么？”
凌夜寒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淡淡地移开，声音低沉：“每天三十分钟的接触治疗，你忘了？”
沈初雪结结巴巴：“没、没忘……”
“从现在开始，保持三十分钟不松手。”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能做到吧？”
沈初雪嘴角抽了抽，只能僵硬地点头：“……能。”
两人的手在空调的冷气中交叠，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升高。
就在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面带标准笑容：“是凌先生吧？霍不咎先生已经在包厢等您了，请跟我来。”
沈初雪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狠狠给自己打了个气：别慌，到时候冲霍叔叔疯狂使眼色试试吧。
她抬头挺胸，跟在凌夜寒身后迈步向前。
包厢门被服务员轻敲两下后缓缓打开，微弱的木门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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