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务室出来，苏清的心情更沉重了。她走到青岚科技的办公区，果然如张姐所说，里面正在装修，工人正忙着贴壁纸，空气中弥漫着胶水的味道。她拉住一个正在搬桌子的工人，问：“你们老板出差了吗？”
工人愣了愣，摇摇头：“没啊，老板昨天还来视察呢，说让我们尽快装完，下周就要办公了。”
苏清的心彻底凉了——赵坤果然在撒谎。青岚科技的老板根本没出差，租金没到账，肯定有别的原因。她掏出手机，翻出赵坤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下午四点，苏清接到了赵坤的电话。电话里，赵坤的语气比上午缓和了不少，说要请她吃饭，就当是赔罪，还说有关于林氏专利授权收入的重要信息要跟她谈。苏清想了想，答应了——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套套赵坤的话，最好能录下证据。
晚饭约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私房菜馆，包厢里光线昏暗，墙上挂着复古的油画，气氛有些压抑。赵坤早就到了，点了一桌子菜，还开了一瓶红酒，看到苏清进来，赶紧站起来：“苏分析师，您来了！快坐，这瓶红酒是我托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您尝尝。”
苏清在他对面坐下，没动酒杯：“赵总监有什么重要信息，就直说吧。我时间有限，吃完还要回去整理数据。”
赵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还是给她倒了杯红酒：“别急啊，先吃饭。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您说，林氏的专利授权收入虽然稳定，但有几家合作方最近在跟别的公司谈合作，说不定以后就不跟林氏续约了。您在报告里要是提一句这个风险，银行那边也会更重视您的专业判断。”
苏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手指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键：“赵总监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报告？按说，林氏的情况越好，您作为招商总监，业绩也会越好。”
赵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我这不是为您好嘛！您想啊，要是报告里只说林氏好，银行那边说不定会觉得您没考虑周全；要是提几句风险，反而显得您客观。”他放下酒杯，身体往前倾了倾，声音压低了些，“再说了，要是林氏的续贷没那么顺利，林总说不定会找我帮忙，到时候我跟林总提一句您的好，您以后在银行的发展也会更顺。”
“找您帮忙？”苏清捕捉到关键词，“赵总监能帮什么忙？林氏的续贷，最终还是要看银行的评估，您说了不算。”
赵坤笑了笑，笑得有些暧昧：“话不能这么说。林总手里还有些闲置的资产，要是银行觉得风险高，林总说不定会愿意增加抵押物。到时候，这些抵押物的评估，还不是您说了算？”他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苏清面前，“这张卡里有五万块，算是我给您的‘辛苦费’。您要是愿意在报告里多提几句风险，后续还有更多。”
苏清看着桌上的银行卡，心脏砰砰直跳——这是赵坤第一次明确行贿，而且还提到了“抵押物评估”，看来他不仅想抹黑林氏，还想在抵押物上做手脚，从中牟利。“赵总监，”她的声音很稳，“您这是在行贿。我已经录下来了，要是您现在收手，我可以不把录音交给王行长；要是您还执迷不悟，后果您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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