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赵坤忽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悄悄塞到苏清手里：“苏分析师，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钢笔，您做调研经常要写字，用这个刚好。”盒子打开，里面是支银色的钢笔，笔身上刻着复杂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苏清的指尖触到盒子的瞬间就缩了回来，眼神冷了下来：“赵总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您这段时间跑前跑后太辛苦了，一点小意思。”赵坤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却还是硬着头皮把盒子往苏清手里递，“您别多想，就是朋友间的心意。您看，这林氏的评估报告……还不是您说了算？只要您多提几句‘运营风险可控’，后续的合作肯定顺利。”
苏清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之前赵坤拖延提供数据，现在又突然主动，还送上贵重钢笔，根本不是为了帮林氏，而是想通过她左右评估结果。“赵总监，”她的语气格外严肃，“我的报告只基于数据和事实，不会受任何‘心意’影响。这支笔您收回去，要是没别的事，我继续核查数据。”
赵坤的脸色沉了下来，收回盒子时用力攥了攥，宝蓝色的西装袖口被捏得变了形：“苏分析师，您别给脸不要脸。林氏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要是报告里多写点‘风险’，银行那边说不定会要求林总增加抵押物，到时候……”他话没说完，却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苏清心里一凛，原来赵坤不是想让她“美化”林氏，而是想让她“抹黑”？她不动声色地按下手机录音键，语气平静：“赵总监想说什么？林氏的抵押物有问题？还是您有别的想法？”
赵坤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改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您太较真了。做生意嘛，哪有那么多绝对的‘数据’，差不多就行。”他看了眼手表，匆匆说道，“我还有个会要开，您慢慢核查，有问题让仓管找我。”说完就快步走出仓库，宝蓝色的西装后摆在风中晃了晃，像是在逃离什么。
苏清看着他的背影，关掉录音，心里满是疑惑——赵坤为什么要抹黑林氏？是私吞了园区经费怕被暴露，还是和林砚有矛盾？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出库台账，上面的数字还带着油墨的温度，可刚才赵坤的试探，却让这暖起来的数据里，多了几分暗处的寒意。
接下来的半天，苏清仔细核对了每一笔出库单和物流记录，甚至打电话给几家外地的合作商，确认货物已经签收、货款正在结算。当她把最终统计的“月销量环比增长30%”写在调研本上时，阳光已经透过仓库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分析师，这是您要的近三个月专利授权收入的银行流水。”仓管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流水单走进来，笑着说，“赵总监刚才打电话问您走了没，还说要是您没走，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有重要的事跟您谈。”
苏清接过流水单，目光在“3月专利收入：52万元”“4月专利收入：55万元”上扫过，心里更确定了——林氏的专利授权收入稳定，加上替代材料销量增长、文创园出租率上升，这些数据足以证明林氏的还款能力在提升。而赵坤的屡次试探，反而让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我知道了，谢谢。”苏清把流水单放进文件夹，起身走出仓库，决定去赵坤的办公室看看——她倒要看看，赵坤还想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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