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说的瀑布在永夜森林深处，要穿过一片长满黑色苔藓的沼泽。凌夜的右臂还没好透，黑石就背着他走沼泽，机械义肢踩在软泥里，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尺，却稳稳地没让凌夜沾到一点泥水。莉莉跟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拨开路边的毒草 —— 那是她妈妈教她认的，说沼泽里的毒草叶子都泛着诡异的绿光，碰一下就会肿起来。
“快到了。” 艾拉走在最前面，枯木杖在泥地上敲出规律的声响。她的左肩还缠着黑布，却走得比谁都快，青灰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前面就是‘雾隐瀑布’，那里的黑雾是森林里最浓的，能加速吸收永夜之力，但也最容易被侵蚀 —— 你得时刻保持清醒，一旦感觉黑雾要钻进你的伤口，就立刻停下来。”
凌夜从黑石背上下来，站在沼泽边缘，远远就听到瀑布的轰鸣声。走近了才看清，那瀑布有十几丈高，水流从黑色的岩石上冲下来，砸在下方的深潭里，溅起的水花中裹着浓密的黑雾，像无数黑色的珍珠在跳跃。深潭周围的岩石上，长满了暗紫色的苔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 艾拉说，这是 “静心苔”，能帮人稳定心神，正好克制黑雾的侵蚀。
“你先试试在潭边凝聚黑雾。” 艾拉递给凌夜一块静心苔，“如果能在瀑布声中保持专注，再慢慢靠近水流。”
凌夜坐在潭边的岩石上，将静心苔攥在手心。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周围的黑雾像潮水般涌来，顺着他的毛孔往身体里钻 —— 比在祭坛时的黑雾浓了十倍，甚至能感觉到黑雾里夹杂着细碎的能量，像小虫子在皮肤下爬。他试着调动胸口的黑雾，让它顺着手臂流到指尖，可刚凝聚成小球，瀑布的轰鸣声就打乱了他的节奏，小球瞬间溃散，黑雾甚至顺着右臂的伤口往里钻，疼得他猛地睁眼。
“别急。” 黑石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串好的兔肉，正放在火上烤。火焰是用干燥的苔藓生的，泛着淡蓝色的光，烤肉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我以前在角斗场，每次紧张就会想老仆给我烤的肉，想着想着就冷静了。你也试试，想点开心的事。”
凌夜愣了愣，想起在第一卷地窖里，莉莉给他递野果的样子，想起黑石用机械义肢帮他挡斧头的样子，想起艾拉拿出《永夜史》帮他说服戈鲁的样子 —— 那些温暖的画面像一道光，瞬间压过了黑雾的躁动。他再次闭上眼睛，这次，黑雾变得温顺了许多，顺利在掌心凝聚成小球，甚至能让小球在指尖轻轻转动。
“成了！” 莉莉拿着刚采来的草药跑过来，看到凌夜掌心的黑雾小球，高兴得跳起来，“凌夜哥哥，你好厉害！” 她把草药放在凌夜身边，“这是止血草，我刚才在潭边采的，艾拉大人说敷在伤口上，能防止黑雾侵蚀。”
凌夜看着身边的黑石和莉莉，心里暖暖的。他慢慢站起身，往瀑布的水流靠近 —— 水流砸在身上，冰冷刺骨，却让他更加清醒。他试着让掌心的黑雾顺着水流往上爬，刚开始，黑雾还会被水流冲散，可随着他的意志力越来越集中，黑雾竟在水流中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将水流挡在外面。
“左额的纹路在变亮！” 艾拉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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