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赵小亮再次醒来时，看见孙小梅正轻手轻脚地把一个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
“醒了？”她转过身，微微一笑，“买了点白粥，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她盛了一碗粥，小心地扶他坐起来。粥还冒着热气，她仔细地吹凉了才递到他手里。
“你...一夜没睡？”赵小亮问。
孙小梅不在意地摇摇头：“在商场上通宵谈判是常事，这不算什么。”
赵小亮小口喝着粥，温热的米粥顺着食道滑入胃中，缓解了那里的灼痛。他偷偷打量着孙小梅，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神色疲惫，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坐姿。
这一刻，赵小亮的心中被一种陌生的情感填满。几个月来，他习惯了陈小燕的冷漠和嘲讽，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而孙小梅的这份关心，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自然。
“谢谢你。”他轻声说，“真的。”
孙小梅看着他，眼神柔和：“我们不是盟友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但赵小亮知道，这已经超出了盟友的范畴。没有人会为了一個盟友，放下重要的董事会，在医院守一整夜。
窗外，天色渐渐发白。孙小梅站起身，拉开窗帘一角，黎明的微光照进病房。
“今天好好休息。”她说，“发布会的事有我和周小波。”
赵小亮点点头，看着她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在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赵小亮，”她的声音很轻，“报仇很重要，但别把自己也赔进去。”
门轻轻关上，病房里只剩下赵小亮一个人。他靠在床头，回味着孙小梅最后那句话，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小亮望着那道光，忽然觉得，在这个充满背叛和欺骗的世界里，也许还有值得期待的东西。
他拿起手机，给孙小梅发了条信息：“谢谢你的粥，还有...一切。”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好好养病，等你回来。”
简短的七个字，却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陈小燕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桌上散乱地堆着供应商发来的催款函，每一封都像催命符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孙大明被调查已经一周，原材料供应完全中断，生产线停工，违约金每天都在累加。
她猛地抓起手机，拨通黄小飞的电话，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关机提示。这个表哥，关键时刻总是靠不住。愤怒之下，她将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屏幕应声碎裂。
凌晨两点，陈小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让她意外的是，客厅的灯还亮着，赵小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怎么还没睡？”她下意识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赵小亮合上书，露出温和的笑容：“在等你。看你最近很忙，炖了汤在厨房。”
陈小燕怔住了。这段时间她焦头烂额，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家常的关怀。她看着赵小亮走进厨房，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公司...出了点问题。”她难得地开口倾诉，“原材料断供了，如果再找不到新的供应商，项目就要违约了。”
赵小亮安静地听着，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轻轻把汤碗推到她面前，语气平静：“也许...我可以问问以前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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