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夕阳已经西沉。赵小亮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出租车开往郊区的墓园。
深秋的墓园格外肃杀，枯黄的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他沿着熟悉的小径往前走，最终停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
“爷爷，我来看您了。”他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冰冷的刻字。
夜色渐浓，墓园里空无一人，只有秋风穿过松柏的呜咽声。赵小亮缓缓跪在墓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安眠的老人，“您生前常教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可是爷爷，对不起，我用了些手段...”
他停顿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红：“但是他们对您做的事...我永远不能原谅。”
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墓碑上的照片里，赵老根依然慈祥地微笑着。赵小亮仿佛又看到了爷爷临终前的样子——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着他，用尽最后力气叮嘱他要守住母亲的钱，要好好过日子。
“您放心，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赵小亮的声音渐渐坚定，“我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让那些伤害过您的人付出代价。”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调出那张专利证书的照片：“您看，这是您最引以为傲的孙子研发的专利。可是爷爷，它被最信任的人偷走了...”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滴在冰凉的墓碑上。但他很快擦干了眼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我知道您不喜欢看到我这样...但是爷爷，有些仗，必须要打；有些公道，必须要讨。”
远处传来墓园关门铃声，提醒着访客离开的时间到了。赵小亮缓缓站起身，最后抚摸了一下墓碑。
“您在天上看着吧，明天的这个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坚定。秋风卷起落叶，在他身后飞舞，仿佛是逝去的亲人在为他送行。
走出墓园时，夜色已深。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明天之后，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这个虚伪的婚姻，这个充满欺骗的家——都将不复存在。
但他并不害怕。在经历了背叛、失去和痛苦之后，他终于明白：有些结束，恰恰是新的开始。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小波发来的信息：“万事俱备。”
赵小亮抬头望向夜空，几颗星星在云层间若隐若现。他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两个字：
“明天。”
夜色如墨，赵小亮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路灯将他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在距离家门口还有几十米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回想起爷爷生前教他认字时的耐心，想起母亲临终前紧握他双手的叮嘱，想起哥哥为他挡下高利贷时的决绝。这些温暖的记忆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开他心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疼痛让他的眼眶迅速泛红。
就是现在，他需要这样的情绪。
推开家门时，他的肩膀微微佝偻着，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颓丧气息。陈小燕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听到开门声连头都没回。
“还知道回来？”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赵小亮没有换鞋，踉跄着走到沙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个动作太过突然，连陈小燕都吓了一跳，手中的红酒差点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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