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123665" ["articleid"]=> string(7) "620748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9章" ["content"]=> string(3905) "

最终,通过一个远房亲戚的牵线,她在城郊一家建材厂找到了一份临时性的保洁工作。而这家建材厂的老板,正是周光明的儿子。

第一天上班,李红梅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粗糙的保洁服,戴上了口罩和橡胶手套。这身打扮,与她过去那些精致的职业套装、高档裙装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她低着头,躲避着工人们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被领班分配去打扫办公楼层的卫生间。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她拎着沉重的水桶和拖把,走进女卫生间,开始一遍遍地擦拭洗手台、镜面,冲刷便池,拖洗地面。冰凉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腰因为长时间弯腰而阵阵酸疼。这一切,对于曾经养尊处优的她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是精神上的酷刑。

就在她埋头清理最里面一个隔间时,外面洗手台传来了两个女人的说话声,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声音有些耳熟。

“哎,你看见今天新来的那个保洁没有?看着挺面熟的。”

“怎么没看见?啧啧,你没认出来啊?那是李红梅!以前红梅商贸的那个女老板!”

“啊?就是那个被小白脸骗得公司都破产的李红梅?我的天!她怎么沦落到这儿来扫厕所了?”

“哼,活该呗!眼高手低,听说之前还去应聘管理岗呢,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当初跟她爸合作的时候,那股子傲气劲儿,现在还不是得来给我们刷马桶?”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谁说不是呢……”

外面的议论声毫不避讳,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快意。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李红梅的耳朵里,刺穿她最后的自尊。

她僵在隔间里,手里还握着冰冷的刷子,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口罩下的嘴唇被她死死咬住,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窒息。她多想冲出去,大声告诉她们不是那样的,她不是那么不堪……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别人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混入污水中,消失不见。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地用手捂住嘴,将所有的呜咽和悲鸣都堵在喉咙里,瘦削的肩膀在肮脏的隔间板壁后,剧烈地、无声地颤抖着。

原来,从云端跌落,最痛的并非失去锦衣玉食,而是连最后一点为人的尊严,都要在这最不堪的境地里,被无情地剥蚀、践踏。这杯由她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其苦涩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想象。

周光明引荐的“江城中小企业商会”茶话会,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里举行。与会者多是些四五十岁、身上带着烟火气的实体老板,谈论的话题也离不开成本、销路、政策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王海涛作为生面孔,又是周老带来的人,自然引起了一些关注。他话不多,多数时间在安静地听,偶尔被问及看法,便言简意赅地说上几句,却总能切中肯綮,让人不敢小觑这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茶会中途,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穿着有些过时夹克、眉头紧锁的男人引起了王海涛的注意。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显得心事重重。周光明低声告诉王海涛,那人叫陈建国,是个搞技术的工程师,手里有个自己研发的“新型节能建材”专利,性能据说很不错,但为人太耿直,不懂经营,推广了好几年也没啥起色,快把家底都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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