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大喜过望，亲自带着财务主管，再次来到了福顺老街那间不起眼的工作室。这一次，他的态度与初次见面时已截然不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热情。
“王老弟！不，王老师！你真是神了！”张总一进门就紧紧握住王海涛的手，用力摇晃着，“百分之二十二！净利润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二啊！我老张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你那套办法，太管用了！”
王海涛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而欣慰的笑容，那是一种劳动成果被认可、自身价值得到验证的满足感。“张总过奖了，是您的团队执行力强，也是超市本身基础不错，我只是做了一些微调而已。”
“哎，你就别谦虚了！”张总哈哈笑着，从财务主管手里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郑重地放到王海涛手中，“这是当初协议里约定的，首期项目的佣金，六干块！你点点！后续我们其他两家店的优化，也全都拜托你了！费用好商量！”
握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感受着里面钞票实在的厚度，王海涛的心潮微微起伏。这六干块钱，不同于过去在图书馆领取的固定工资，也不同于离婚时李红梅施舍般的那五万“补偿”。这是他自己凭借知识和能力，堂堂正正挣来的第一桶金！是他新生的、独立的事业迈出的坚实第一步！
送走千恩万谢的张总，王海涛关上工作室的门，独自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小屋染成温暖的橙色。他走到书桌前，看着父母照片上永恒的笑容，轻声说道：“爸，妈，我能靠自己站起来了。”
当天晚上，他去了舅舅的修车铺。张铁柱正蹲在地上修理一辆摩托车的发动机，满手油污。
“舅舅。”王海涛喊了一声。
张铁柱抬起头，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海涛来啦，吃饭没？锅里还有点……”
王海涛走过去，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崭新纸袋递到舅舅面前，打断了他的话：“给您买的。”
张铁柱愣了一下，放下工具，有些疑惑地在旧工作服上擦了擦手，接过纸袋打开。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面料厚实的新棉外套。
“你这孩子……花这钱干啥？我有的穿……”张铁柱嘴上埋怨着，眼眶却有些发热。他这辈子，除了姐姐姐夫，还没人给他买过这么像样的新衣服。
“舅舅，我挣到钱了。”王海涛看着舅舅，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郑重，“以后，我能照顾您了。”
张铁柱摩挲着那件新外套，看着外甥脸上那许久未见的、带着光的神采，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好小子！舅舅就知道你有出息！”
几乎就在王海涛感受到初战告捷喜悦的同一时间，李红梅正经历着她人生中最狼狈不堪的时刻。
红梅商贸的破产清算程序启动后，她个人名下的资产也被纳入清算范围，用以偿还公司债务。她那套位于市中心、父亲留给她的、也是她最后安身立命的公寓，终究没能保住。
法院的封条冰冷地贴在入户门上，执行法官和法警监督着搬家公司的人员，将她家里所有值钱的、能抵债的家具、电器一一搬走、登记造册。她像一个局外人，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一点点被搬空，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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