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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48) "第一章：遗忘的契约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总是那么刺鼻，像是要把生命最后一点鲜活也吞噬掉。
王浩坐在病床边的硬塑椅子上，目光落在妻子林晚苍白的脸上。
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星辰大海、望着他时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却像蒙尘的玻璃，空洞、迷茫，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怯惧。
“你……是谁？”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轮磨过木头。
王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钝痛蔓延开。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微微向前倾身，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回答：“我叫王浩。”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词，然后补充道，“我们是夫妻。”
“夫妻？”
林晚的眉头困惑地蹙起，她努力地想从空荡荡的记忆深渊中打捞起什么，却只引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主治医生把王浩叫到办公室，告知了最终结果：车祸导致的严重脑震荡，引发了罕见的解离性遗忘。
她记得如何说话，认得字，拥有基本的生活常识，却唯独丢失了所有关于“自我”和“关系”的特定记忆。
简单说，她记得世界，却忘记了世界里每一个具体的人，包括他——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恢复的可能性有，但不确定，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也可能……”医生的话没说完，但王诺明白那未尽的含义。
王浩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谢过医生，回到病房。
林晚已经再次睡去，呼吸微弱而均匀。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怜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三天后，林晚出院回家。
踏进那套位于城郊高级公寓的大门，林晚显得局促不安。
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昂贵的真皮沙发，墙上抽象的装饰画，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距离感。
“这是我的……家？”
她小声问，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是我们的家。”
王浩纠正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温度。
他领着她熟悉每个房间，告诉她物品的摆放。
他的介绍精准、有条理，像博物馆的解说员，唯独缺少了丈夫对妻子应有的亲昵和引导。
林晚像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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