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王雁秋抬眼望去，见是儿子萧晏辞，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晏辞？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萧晏辞走进暖阁，目光淡淡地扫过一旁的沈玉薇，最终落在母亲身上，微微躬身行礼：“母亲。”
他没有看沈玉薇，却也没有忽略她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心中的不悦更甚，语气也沉了下来：“儿子听说母亲今日召了沈姨娘来，特意过来看看。”
王雁秋心中一动，知道儿子是为了沈玉薇而来。
她不动声色地放下玉如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沈姨娘刚进府，对府里的规矩还不太熟悉，想亲自指点她一二。你看，我还让她抄些佛经，给老太太祈福，也是让她尽一份孝心。”
“母亲一片苦心，儿子明白。”萧晏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母亲似乎忘了，沈姨娘身子素来虚弱，前些日子还咳疾缠身，刚刚好转没多久。这么大的抄写量，她恐怕承受不起。”
他顿了顿，继续低声说道：“昨日父亲在议事厅敲打周管家，母亲应该也听说了。父亲的意思很明确，府里的事，他心里都清楚。沈姨娘是父亲亲自接进府的人，若是在母亲这里出了什么差错，父亲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王雁秋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知道儿子说得对，昨日萧承毅处罚周明达，确实是敲山震虎。
若是她真的把沈玉薇逼出个好歹，萧承毅绝不会饶了她。
而且，萧晏辞是她最看重的儿子，是未来的靖王，他的话，她不能不听。
王雁秋沉默了片刻，终于松了口：“罢了罢了，看她这副样子，也确实可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先放她回去吧。佛经的事，以后再说。”
沈玉薇闻言，心中一松，连忙上前对着王雁秋和萧晏辞福了福身：“多谢主母，多谢世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心中的感激。
萧晏辞微微颔首，对一旁的墨书使了个眼色。
墨书会意，上前一步，对沈玉薇道：“沈姨娘，请跟小人来，小人送您回汀兰院。”
沈玉薇点了点头，跟着墨书向外走去。
经过萧晏辞身边时，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清冷，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刚才那个为她说话的人不是他。
沈玉薇却也不敢多想，连忙低下头，快步走出了锦兰苑。
看着沈玉薇离去的背影，王雁秋的脸色沉了下来：“晏辞，你怎么反倒帮起外人来了？”
“母亲，”萧晏辞转过身，看着王雁秋，“儿子不是帮外人，是为了母亲，为了整个靖王府。沈姨娘现在是父亲的人，我们若是对她太过苛刻，只会让父亲不满。得不偿失。”
他知道母亲心中的不满，但在他看来，大局为重。
而且，他也确实看不惯母亲这般仗势欺人。
王雁秋被儿子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叹了口气：“你说得有道理，是母亲考虑不周了。”
萧晏辞见母亲不再坚持，便也不再多言：“母亲早些歇息，儿子先回去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王雁秋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晏辞，等等。”
萧晏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母亲：“母亲还有事？”
王雁秋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晏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母亲知道你分得清轻重。只是，母亲要提醒你一句，那个苏晚卿，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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