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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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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84) "人撕书时,那强装凶狠却微微发抖的手。”
他又拿起那支金簪,“是想夫人泼水时,那看似慌张却精准塞入我袖中墨锭的眼神。”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那本修复如初的书上,声音愈发喑哑,“是想夫人当掉嫁妆,将这救命的银钱‘扔’给我时,那故作镇定却泛红的眼眶。”
他一步步靠近床沿,直到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
“苏锦娘,你告诉我,”他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为何要撕我书页?
为何要赠我松烟墨?
为何要当街辱骂李茂、赵申,将我揪回?
又为何……要当掉你母亲遗物和你最心爱的嫁妆,来救我恩师?”
每一个“为何”,都像一记重锤,敲在苏锦娘的心防上。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恶行”,在他面前,早已无所遁形。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慌乱席卷了她。
她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不容置疑的了然,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
积蓄了太久的恐惧、委屈、以及那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情愫,在这一刻决堤。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声音带着哽咽,终于不再是刻意的尖利,而是染上了脆弱与后怕:“因为……因为我做了一个梦……”她断断续续,将那个缠绕她许久的预知梦和盘托出。
梦里他未来的显赫,梦里的冷酷无情,梦里的苏家血流成河……“我怕……我怕极了……我不敢赌你的仁慈,我只能逼你走,我以为你恨我、离开苏家,我们就能活下去……那些撕书、泼水、骂你,都是想让你讨厌我……可是……可是看你被人引诱,看你陷入困境,我又……我又忍不住……”她泣不成声,逻辑混乱,但裴寂听懂了。
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反常,所有的“恶行”,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不是厌恶,不是嫌弃。
是源于深爱和恐惧的、笨拙到极致的保护。
裴寂心中巨震。
他猜过千万种理由,却从未想过,真相竟是如此。
她独自一人背负着对未来的恐惧,用这样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试图扭转乾坤。
而他,竟曾真的因那些表象而困惑、而恼怒。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浑身发抖、将最深沉的恐惧与最纯粹的心意一并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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