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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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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90) "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几乎不敢去捕捉裴寂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裴寂的目光从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慢慢移到了她那双沾了尘土的赤脚上，最后，定格在那团被强行塞在桌脚、皱巴巴的纸上。
那目光，像是带着实质的重量，冰冷，又锐利，刮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他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苏锦娘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时，他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
苏锦娘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踩在冰冷的石板上，激起一片寒意。
然而，裴寂并没有如她预想中那般暴怒或者斥责。
他甚至没有看她第二眼，只是沉默地弯下腰，动作轻缓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本被撕扯得残破不堪、只剩下半部的《通鉴论》。
他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拂过书册边缘那参差不齐的撕裂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什么易碎的珍宝。
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着白。
然后，他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毫无遮挡地映出她此刻略显狼狈的身影。
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震惊、难以置信，或许还有一丝被践踏心血的痛楚？
但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令人心悸的寒冰。
他没有质问，没有怒吼。
只是拿着那本残书，紧紧地，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步履沉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低压，走向他那间位于院落最角落、兼做书房的简陋柴房。
“吱呀——”老旧的木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苏锦娘僵立在原地，直到那关门声彻底消散，她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清晨的风吹过，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里衣早已被冷汗再度浸湿。
她成功了……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没有半点轻松，反而像是压上了一块更沉的巨石，沉甸甸的，坠得她生疼。
2裴寂拿着那本残破的《通鉴论》回到柴房，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弥漫开一种低气压。
他没有立刻发作，甚至没有将残书摔砸泄愤，只是轻轻地将它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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