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带大家到楼顶露台看日落，指着远处一座小教堂："那里……是我原本打算结婚的地方。"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程若青伸手握住她放在栏杆上的左手，发现掌下的皮肤很冷。
"十八岁时，我以为爱情比钱更重要，选择了出国。"苏蔓晃着红酒杯，"后来发现，人生充满了谎言，只有赚到的钱不会辜负我。"
她收回望向教堂的目光，感受覆盖在左手上的温暖：
“突然很想讲汫我从前的故事，江霖你听过关于我的什么版本？”
“呃，学姐我不知道具体的事，只是听说你因为个人感情的原因，放弃了帝大的保送。”
苏蔓啜了一口红酒，“你说得挺委婉的，但是我知道无非就是指责和婉惜，让天之骄子们引以为戒。”
苏蔓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酒杯沿，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琥珀色："那年帝大经管学院的保送名额，是我作为三年数竞冠军得到的。"
露台上的晚风带着薰衣草的香气，远处小教堂的尖顶在夕阳中泛着金光。苏蔓的指尖轻轻敲击红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是我父亲故交的儿子，大学学生会主席，高考状元。"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完美无缺的别人家孩子。"
"他父亲是某银行行长，说可以安排我们一起去读巴黎商学院。"苏蔓的冷笑惊飞了露台上的白鸽，"代价是我要把保送资格让给他表妹——那个连微积分都考不及格的艺术生。"
林荣涛突然坐直身体："所以当年轰动全国的新闻，帝大经管院破格录取的艺术特长生……”
"就是靠我的保送名额。"苏蔓将酒液倾倒在石栏缝隙，像在祭奠什么，"我天真地以为，只要两人能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我爸不同意我的选择，我跟家里大吵一架，拿着自己攒的压岁钱和奖学金，跟他出国。"苏蔓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
"我父亲也和他父亲决裂了，他说两个人的学费太贵，他家供不起，我傻傻地说，那我去打工，先赚钱养家，等他毕业找到工作我再去上学。”
苏蔓转动左手腕间的百达翡丽，表盘反射出冷光，"最困难时我同时打三份工，在唐人街包饺子，给奢侈品店当试衣模特，半夜帮对冲基金校对数据，从只会说‘你好’的法语文盲变成了法国通。"
夜风渐起，管家贴心地送来披肩。苏蔓随手接过，却只是捏在手里。
"他总说等毕业后拿到投行offer就结婚，让我帮他写论文申请工作岗位。"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写给HR的邮件——中国女友会影响我的签证转换，已分手。他说是为了工作找的借口，我虽然不高兴，也没有追问。"
“但很快，他就趁着我外出工作时从住所搬走了，之后仅仅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和我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不合适在一起。等我找上门时，他已经和当地人领证结婚了，正在申请绿卡。”
程若青上前轻轻地拥抱她。
苏蔓没有推开，但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我不吃不喝，晕晕噩噩地过了几天，突然看到在镜子里面那个蓬头垢面、双眼红肿的女孩，我差点认不出那是曾经的数学天才苏蔓。"
她挣脱程若青的拥抱，走到栏杆边，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16162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