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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选择的是带着匕首防身,而非直接撕破脸。

这一刻,碧桃心中的恐惧稍减,这位看似孤冷离群的三少爷,处境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为难堪。

“奴婢明白了。”

碧桃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同情。

“奴婢什么都不会多想的。”

薛允玦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而问道。

“夫人让你来,有何事?”

碧桃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恭敬回答。

“夫人惦念三少爷,让奴婢送些新得的雨前龙井和几样时新点心过来,顺便问问少爷可有缺什么,或是衣衫尺寸有变化,需要新裁衣裳否?”

薛允玦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和恭敬的姿态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复杂。

夫人……

这两个字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却是浑浊的涟漪。

钱姨不止一次在他耳畔勾勒当年的真相。

她说,夫人表面仁善,内里佛口蛇心。

她说,他娘亲柳姨娘当年的难产,并非意外,而是夫人暗中做的手脚,去母留子,只为将尚在襁褓中的他牢牢控在手中,博一个贤良名声。

她说,夫人如今待他的一切好,不过是粉饰太平,是踩着他生母尸骨换来的心安理得。

这些话语,如同藤蔓,自他懵懂时便缠绕上来,年深日久,几乎要勒入骨血。

他并非全信,却也难以全然不信。

书籍是他唯一的避难所,圣贤道理告诉他,人当明辨是非,不可偏听偏信。

可书中亦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他看着夫人待他的确宽厚,衣食住行从不短缺,甚至比对待两位兄长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呵护。

可这份“宽厚”背后,是否真如钱姨所言,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无法消弭的隔阂?

他分辨不清。

只觉得这深宅之内,人心隔着肚皮,比书上最晦涩的经文还要难懂。

就连这自小陪伴他,被他唤作“钱姨”的女人,不知从何时起,看他的眼神也变了质,那里面掺杂了令他脊背发凉的觊觎,让他避之不及,只觉得恶心厌烦,却又因着她是母亲身边旧人这层身份,无法彻底决绝。

思绪纷乱如麻。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眼前这小丫鬟身上。

她是夫人派来的人,带着夫人的关怀。

若按钱姨的说法,她也理应为夫人耳目的一员。

可不知为何,对着她,他竟生不出多少防备之心。

许是昨夜荒院中她那番带着颤音却恳切的话语,许是她此刻眼中的清澈。

她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丫头,为了完成夫人的交代罢了,与他在这府中的处境,本质上并无不同,都是身不由己。

罢了,表面功夫总要做,夫人的面子也不能明着驳了。

他敛去眸中所有情绪,恢复成一贯的淡漠,声音平缓无波。

“有劳夫人挂心。茶叶点心留下即可。至于衣衫……”

他略一停顿,像是经过了短暂的思量,才道。

“旧衣确是有些短了。你既来了,便量一下吧。”

说罢,他转身走向室内光线稍亮之处,背对着碧桃,微微张开了双臂。

月白色的寝衣因这动作,后背的布料微微绷紧,勾勒出少年清瘦却不羸弱的脊线,湿发末梢的水珠无声滚落,没入衣领深处。

碧桃怔了一下,没想到三少爷竟如此干脆地应允了。

她连忙应了声“是”,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取出软尺。

指尖因紧张而有些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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